江南的雨,宛如一位温婉的女子,轻柔地洒落在这片土地上。
它不像北方的雨那样豪爽干脆,而是带着一股缠绵悱恻的诗意,如丝般细腻,如愁绪般悠长,又如低语般轻柔。
细雨纷纷扬扬,仿佛是天空中飘洒下来的无数银线,将秦淮河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
远远望去,河面像是被一层薄纱所覆盖,若隐若现,如梦如幻。
河面上,一艘艘画舫凌波而行,船头船尾高高翘起,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莲花。
船身装饰得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船上的灯笼在细雨中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宛如点点繁星坠落人间。
伴随着浆声,画舫缓缓前行,船桨划动水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河水的潺潺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而那丝竹之声,隐隐约约从水上传来,时而悠扬婉转,时而激昂澎湃,仿佛是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沧桑。
然而,在这片温柔富贵乡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无数的暗流涌动和危机四伏。
在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世界里,人们的欲望和野心如同这秦淮河的水一般,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沈家,并非寻常的官宦世家或书香门第,而是秦淮河畔一个颇具规模的商业家族。
其祖上以漕运起家,历经数代经营,逐渐涉足盐、茶、丝绸、当铺等多个行业,在江南商界占据了一席之地。
沈家能在波诡云谲的商场中屹立不倒,靠的不仅仅是精明的算计和雄厚的资本,更是那刻在骨子里的“忠顺”
二字。
这“忠顺”
,并非愚忠于某一姓某一朝,而是沈家历代祖先总结出的一套生存哲学。
“忠”
于时势,认清潮流,不逆势而为;“顺”
应人心,恪守商道,以信誉立世。
这两个字,如同江南的烟雨,看似无形,却渗透在沈家每一次决策,每一次经营之中。
沈清玄,便是这一代沈家的掌舵人。
他年近四十,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江南文人特有的儒雅,眼神却深邃而锐利,透着商人的精明和历经世事的沉稳。
此刻,他正站在自家画舫“听涛”
号的船头,任凭细密的雨丝打湿他的长衫。
秦淮河的灯火在雨雾中显得有些迷离,他的目光却穿透了这迷离的夜色,望向远方。
“老爷,夜深了,湿气重,还是回舱内歇息吧。”
身后传来管家老福低低的声音。
老福是沈家的老人,看着沈清玄长大,对沈家的内情了如指掌。
沈清玄缓缓转过身,轻轻咳嗽了两声,道:“老福,你说,这金陵城,还能守多久?”
老福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叹了口气:“唉,谁知道呢?前几日听衙门里的人说,城外的‘世家讨逆军’闹得正凶,官军正在平叛。
这世道……怕是要变了。”
他口中的世家讨逆军”
,便是对其他几个豪门世家组织的叛军的称呼。
“变……”
沈清玄低声重复着这个字,眼神复杂,“是啊,要变了。
我们沈家在这秦淮河畔扎根百年,历经了多少风雨,才创下这份家业。
如今这风雨,怕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啊。”
老福道:“老爷英明,我们早做准备。
各地分号的账目都已理清,重要的财物也开始向苏州、杭州一带转移。
只是……”
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沈清玄追问。
“只是,这‘忠顺’二字,如今怕是更难把握了。”
老福忧心忡忡地说,“官府要我们‘忠’,‘长毛’来了,怕是也要我们‘顺’。
这两边,我们都得罪不起啊。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沈清玄沉默了。
老福的话,正是他心中最深的忧虑。
沈家的“忠顺”
,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智慧。
但当这夹缝越来越窄,甚至可能消失时,这智慧还管用吗?
“走,回舱。”
沈清玄定了定神,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孩子们还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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