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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女人,你的劫难是我 第二十三章 痛,永无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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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以默的脸上淌满了泪,她发疯似地跑出巷子,用力拍打着洛祈风的车门。

    她的声音很沙哑,颤抖中掺着恐慌,她哭着喊着:“快……送我去城北疗养院,快……”

    此刻,她整个人都狂乱了,她的脑海里全是刚刚在楼梯口,房东对她说的那句话。

    洛祈风看着这个突然折回,而且还全身颤抖的女人,他的神情有些复杂,片刻后还是打开了车门。

    车里开着暖气,冷与热之间的对比,让艾以默的手显得更加冰凉了。她紧紧拉住洛祈风的衣袖,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去城北疗养院……求求你了,快去城北疗养院……”

    她很害怕。房东说刚才疗养院打电话过来,要她马上去一趟,深夜疗养院打来的电话,让她想都不敢往下想……

    可是,对于艾以默的急躁,洛祈风却好像显得无动于衷,他的一只手握紧手机,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就是没有要开车的征兆。

    见洛祈风这样,艾以默的眼泪流得更仓惶了,现在夜深了,附近很少有计程车经过,而且她还身无分文,要赶去疗养院,只能求洛祈风了。

    只是,他怎么没有任何反应?此时此刻除了洛祈风,还有谁能帮她?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想到这,艾以默手足无措了,她剧烈摇晃着洛祈风的手臂,狼狈的姿态和哀求毫无两样。“洛祈风,求求你了……”

    这样低声下气地哀求一个人,几年前她也试过,但是那时候换来的,只有落井下石的嘲讽和辱骂!

    现在,她又一次哀求人了,可是,洛祈风会帮她吗?毕竟她和他,还是很陌生的两个人。

    一秒,两秒,三秒……车里除了沉寂,还是沉寂。

    艾以默咬紧唇瓣,拉着洛祈风衣袖的手,也一点一点松开,看来这个男人是不会帮她的了。

    这么想着,艾以默狠狠擦掉眼泪,她执拗地打开车门跑了出去。他不帮她,哪怕是用跑的,她也要赶去疗养院的。

    “嘶……”薄薄的月光,投映到车里,洛祈风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性感的薄唇,渐渐抿成直线。

    他的眸光很深沉,他看着跑出几步就跌倒的艾以默,心想,如果她再折回来求他一次,他会帮她的。

    可是……

    “艾以默,你真没用!”巷口很暗,路面坑坑洼洼的,她这一跤跌得不轻,好久都爬不起来。她哭着,双手攥拳捶打着地面,但就是没有扭头看他一下。

    此刻,她虽绝望,却绝不允许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看到这一幕,洛祈风的表情终于波动了一下,他打开车门跑了过去,暴怒般扯起她。“你疯了么?我说了不带你去么!”

    艾以默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他,这一瞬,她真的读不懂这个男人了。

    她哭红的双眼,让洛祈风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将她抱回车里,然后一言不发沉着脸开车。

    黑色轿车在夜幕下飞快行驶,艾以默一直处于高度担忧的状态,但她的情绪平静了一些,似乎因为有洛祈风在身边。

    夜深人静,城北疗养院尽管灯火通明,可还是有种幽冷的静,让人莫名惴惴不安。

    洛祈风从没看到一个女人一瘸一拐的,还拼命往前跑,艾以默似乎对疗养院很熟悉,她也不等电梯,而是直接跑上楼梯,仿佛已经不能冷静思考了。

    疗养院大楼的第五层,走廊的气氛有些压抑,护士站也没有人,艾以默当即就慌了,她木讷地走了几步,微微抬头不让眼泪再流下来。

    洛祈风觉得这样的艾以默很奇怪,他看到走廊最里面的病房忽然暗了灯光,医生和护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而就在那么一刹那,艾以默冲了过去,死死抓住医生胳膊,激动地问:“她……怎么了?”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情况很不乐观。”看多了生离死别,医生的话很平静,仿佛他们早已麻木了。

    艾以默的身子剧烈晃荡了一下,她在用力深呼吸,似乎在极力抑制着情绪。“不,不会的,之前你们明明说还有希望的!”

    她的眼里泛着泪光,像是在强忍着眼泪,因为她一直都坚信妈咪不会有事的!

    “或许可以转去别的医院试试,毕竟我们这里只是疗养院,接收这样的病人是大合适的……”医生轻叹,推开艾以默的手走回办公室。

    艾以默几乎崩溃了,她红肿的眼睛完全没有了聚焦,突然的,她挡在医生面前,字字颤抖地说:“不大合适?当初你们怎么就没说不大合适?三年了,所有的钱都花光了,你们就说不大合适了?!”

    “抱歉,你还是赶快办转院吧,还有把之前欠的医药费结一下……”医生有些无奈,他看了艾以默一眼,稍稍侧身走进办公室。

    这一次,艾以默没有任何动作,她只觉得身体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离了,毫无预兆的脚下一软……

    “……”洛祈风没有说话,他敏捷扶住艾以默瘫软的身子。

    洛祈风结实温暖的怀抱,仿佛让艾以默在漆黑中看到了一丝亮光,她猛地握紧他的手,空洞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只要转去大医院,她会没事的对不对?”艾以默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噩耗,上一次她来疗养院,妈咪还笑呵呵地和她说话,妈咪也终于记起她了,她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现在……

    医生却用‘情况不乐观’五个字,粉碎了她仅有的希冀,就这样淡漠地暗示妈咪即将离她而去了?

    洛祈风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他什么也不想说。她注视着艾以默,她的脸色很苍白,可嘴唇却异常殷红,上面淡淡的齿印格外清晰。

    “你可以把我妈咪转去大医院的,你救救我妈咪好不好……”对于他来说,转院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在她眼里高得惊人的医药费,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她呢?

    果然,他不紧不慢地说话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洛祈风的声音低沉而冷清,他撇开目光,不再看艾以默。这个女人终于低声下气了,可是透过层层无措,她的眼里分明有抹不去的倨傲。

    求人就应该要有求人的姿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