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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白郎君凌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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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房门的几人各自散去,就剩文东光坐在书房那低沉着脸,烛火映着那张方正的脸,显得苍老许多,书房门吱呀一声,冯佳倩走了进来。

    冯佳倩将端来的茶具放在桌上,走到主位那,揉着自个儿夫君的额头,‘老爷,不要想太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这次就希望老天保佑我文家了。我娘家人已经前往这边赶来了。冯家剑祠也算有些名望,高手也是有的,这次父亲他们已经全部赶来,打算与我们共存亡了。’

    将妻子的手从额头拿下来,摸着妻子的手,‘辛苦你了这些年,如今还要你娘家来此,哎。’

    ‘老爷说这是什么话,梦瑶也是冯家的宝贝,大家怎么忍心那魔头糟践她呢。更何况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啊。’

    ‘嗯,对了,你明天去找银尘,女人家好说话,就说想念姐妹柳瑶瑶,请她来此一趟。柳瑶瑶若是念你们姐们之情,必会出言让银尘救助。’嘱咐妻子道。

    ‘嗯,好的,我明日自会去办,老爷,喝杯茶也早些休息吧。’

    ‘好的,走吧。’

    在碎花轩,文梦瑶的闺房里,文梦瑶一脸娇羞的坐在镜子前,‘小翠,你今儿个看见那个凌子云公子了吗?’

    一旁的贴身小丫头道,‘看见了,可是一头白发呢,而且小姐的未婚夫不是那个戴面具的吗?’因为文梦瑶一向温和,对下人极好,因此都很喜欢她,对她说话温声细语自是不会隐瞒。

    想起银尘,文梦瑶打了个寒战,‘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些怕他,那个凌子云公子,我倒是觉得不错。’说到后面有些娇羞,她一个女子竟说出这种话来。

    小翠唯一印象的就是银尘的面具,对凌子云没怎么关注,只记得他的白发,面貌什么没有仔细看。不过看小姐这么喜欢,想来也不错,心想小姐如此美貌,欣赏的眼光一向很高,想必那凌子云也是不错,明日可要仔细观看了。遂说道,‘只要小姐愿意,哪个人不拜在你的石榴裙下呢。’

    ‘贫嘴,额,也不知道他会喜欢我这样的吗?’

    ‘那是自然,小姐你诗琴书画样样精通,又如此美貌,哪个男子会不喜欢?你没看见,今日那个司徒风看到您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就差没流口水了。’小翠对自家小姐的美貌还是很自信的。

    ‘司徒风,好熟的名字。’喃喃说出口,却是不记得在哪听过了,‘长什么样子?’

    小翠仔细回想,‘嗯,挺英俊的,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很不舒服,有些邪邪的感觉,很阴气沉沉。’

    ‘那我可能不认识了。’从小到大家人对自己很是保护,认识的除了父亲哥哥,就是父亲的属下一些伯伯,还有就是家丁了,想不起就干脆不想了。

    ‘小姐不认识就别想了,我们早些休息吧,明日小翠给小姐好好打扮,定叫那凌公子大开眼界。’

    ‘你啊。’娇媚的翻了一下自家丫头。小翠便帮她收拾,准备歇息。两个不会武功的丫头自然不知道暗处有双眼睛看着,哼,凌子云吗,本少爷不会放过你。梦瑶,你会是我的女人。

    凌子云正坐在自己房间擦着贴身宝剑,突然门上传来敲门声,起身打开门,发现竟是紫嫣,拱手道,‘紫嫣小姐,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紫嫣走了进来,‘你就不能直接称我紫嫣吗?’有些哀怨的语气。

    ‘属下不能,您是隐王的师妹,自然也是属下的主子’仍是不变的表情。

    ‘你何必如此自谦,你明知道,师兄从未拿你当属下,而是当兄弟的。若不是你如此坚持,师兄也不会任由你如此了,他是想让你自己明白过来。’很是气愤他如此降低自己。

    ‘属下自当明白,多谢紫嫣小姐关怀。’

    ‘你,你,算了,反正你就是块石头,你坐下啊,站着干嘛。’看看凌子云不变的表情,紫嫣直接干脆站了起来,‘既然你这个主人不坐,我这个身为客人的怎么好意思坐。’

    凌子云皱了下眉头,服从的坐了下来,紫嫣小胜一回,很是开心的坐了下来,看着凌子云僵直的身躯,暗想这次就先这样,以后再慢慢改他的自卑的毛病。

    想起心里的事,迟疑地问道,‘子云哥。’

    ‘唤属下凌子云即可。’

    ‘你,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定要这么生分吗?算了,张嘴问道,‘你觉得那个文梦瑶怎么样?’不得不让人感慨女人的话题好像怎么都这么一个类型呢。

    ‘属下没有资格评论,她是隐王的未婚妻。’

    ‘她不是,师兄已经有青青了,而且之前大庭广众之下说了退婚,你又不是没听见,而且人家文家小姐可是看中你了。’说到后面语气不由得酸涩。

    ‘那是文小姐认错人,就算那样,属下亦不能乱评价姑娘家。’

    ‘我让你评论你就说。’

    那边凌子云没有吭声,紫嫣不由得有些气闷,‘好吧,那你说,若是文家向你提亲,你会答应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属下没法回答。’

    ‘哎,你这颗石头脑袋,都说了如果吗?’

    ‘若是对隐王有利,隐王吩咐,属下自当毫无怨言。’

    ‘就算师兄让你娶文家小姐,你也会同意吗?

    ‘是。’凌子云答道。

    这下子紫嫣气的不行,虽然知道师兄不会让凌子云去和亲,但他毫不犹豫的态度惹得她心火旺旺,紫嫣也相信就算师兄说让他去死,估计他也不会多问一句就去死。突然感到有些无力,在凌子云的眼中就只有师兄,那么她紫嫣算什么。顿感委屈的流下眼泪,又横臂抹掉,‘你就是一颗大石头,还是恭房里的,又臭又硬。’骂完转身打开门跑了出去。

    自是没有看到凌子云纠结的眼神,为难的表情,还有不自觉伸出的手。

    看着紫嫣哭泣跑走,凌子云关上门,这才允许自己的脆弱露了出来。用手蒙面,心中暗道是你太好,我配不上你啊。

    回想起以前,从有记忆以来,自己就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面,父母嫌弃他,村人鄙视他,连吃的东西都是隔壁阿婆偷偷塞给他的,都说他是妖怪,甚至连个名字也没有,因为没有人给自己起名。都叫着妖怪,只因自己一头白发。

    直到他8岁那年,阿婆得病去世,再加上村子遇上蝗虫害了庄稼,收成不好,村里的巫婆说他是妖怪,才会引来灾害,只有烧了他献给灾神,灾神才会离去。当时饿的半死的自己被拖上火架,周围的人都叫着赶紧烧死妖怪,包括自己的父母,他们都害怕他的白发。

    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边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很是冷淡的少年男声,‘你真的想死吗?’

    转头看去,才发现是一个男子身穿白衣,戴着面具,很纤细的身躯,冷冷的眼神看着他,注视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盯着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竟是被震慑了,等回神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口道我不想死。

    人群都很激愤,没有人在意到那少年,那少年眼一眯,豁然飞到了火架上方,啪的一手劈断木桩,在边上他人愣神的时候,直接掳着他飞奔离去,只留下火架在那自燃。

    之后他才知道那少年比自己大五岁,叫做银尘,少年给他起了名字凌子云,要与他结拜兄弟。他却觉得自己不配,自称属下,银尘沉默看着他许久,说只要你自己愿意就好。再之后,凌子云随着银尘一起见到了银尘的师父,也见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紫嫣。

    至今仍能回想起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盯着自己说你好,小哥哥,我喜欢你的头发,很漂亮。很天真无邪的眼神让他一直不能忘怀,可是自己配不上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