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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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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一路先出了校门,走着走着,樱井焰自然而然就成了落在稍后一点跟着天上院走的那一个,由于不识路的缘故,她就这样毫无怨言地跟在了后面。

    “话说……”天上院这样说着,便停下了脚步,侧身将视线落向不近不远走在斜后方的女生。

    时隔许久,记忆力扎着小羊角的丫头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天上院侧身用带些笑意的眼神看向女生,也是在同时,打量着这个自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

    女大十八变,这话说得可是一点也没错。

    十几年的时光可以让樱井焰出落成眼前这样一个苗条清丽的少女,十几年的时光,也同样养成了女生这样天然的个性。

    天上院枫这样打量着樱井焰,心下不禁感叹,时光荏苒,眼前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出落得这样亭亭玉立,他反倒是生了一种自己已然老掉的错觉,想来是自己一直坐在女生前面,很少真正这样直视对方的全貌吧。

    “恩?”樱井焰见对方没有接过话头,便也跟着停下脚步,用带些探究的视线看着男生,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澈一片,可以一直看到尽头里去。

    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然而有些东西,定然是让时光在它面前,也会相形见拙、也会低头颔首、更无法改变它丝毫的。

    女孩变了。又没有变。

    她身上某些令人羡慕的东西,依然是没变的武道皇途。

    真好。

    天上院弯起唇角,不禁就用好笑的语气调侃道:“我在想啊,如果你没遇到我,走到这大门口之后,会打算怎么做呢?”

    樱井焰被天上院抛出的这个问题问倒,一下子还真的接不上话来。

    虽说听出了对方这是在调侃自己,但樱井焰依旧是认认真真地思索了一阵子,那时候两个人正站在学校的大门口,积云被暖风吹开,太阳温暖的光线又照耀下来。

    樱井焰还在出神思索的功夫,天上院枫已经伸手招来了辆的士,示意樱井焰跟上来。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离学校比较近的医院一共有三家,其中一家现在拆迁搬走了,是最近的事,我估计着你不知道……”天上院扫了眼樱井焰一脸茫然地表情,不觉会意地笑笑,表示自己猜测的正确,“然后这剩下两家呢,一家是内科医院,当然也接急诊,另一家,则知名度高许多,这么一推测,也知道他们要去哪了吧?”

    解释的时候,天上院已经拉开了的士的门,扬了扬手让樱井焰坐进来。

    而后者,则是一脸膜拜神一样的表情盯着天上院。

    若不是司机开口问目的地,天上院那一句“你是笨蛋吗?”估计就要脱口而出了。

    “xx医院。”天上院枫简单地嘱咐了一句,随即又继续刚才的吐槽话题。

    “所以你看,如果放着你一个人出来,天知道你折腾到几点才能到达目的地……”

    说着这话,还配合上一个摊手表示无奈的动作。

    樱井焰僵了张脸,瘪瘪嘴,撇开头哼了一下不接话。

    一路上两个人零零星星地聊了些话题,樱井焰和天上院枫的共同话题还是很多的,毕竟两人打小在一起,总有着说不完的话。

    或许是为了避开“山田冲”那个糟糕的话题,两个人的话题越扯越远,最后很干脆地就针对樱井焰那个爱说对不起的哥哥狂吐槽。

    “呐,焰,你还记得樱井良是什么时候开始说‘对不起’的吗?”

    天上院提及樱井良的时候,从来都没说过“你哥哥”这样的称谓,而始终是喊的名字。

    “唔……不记得了啊,好像很早就开始说了唔……”

    “那你岂不是耳濡目染?”

    “啊,算是……”

    “啊,好想看焰天天说‘对不起’……”

    “喂,那算啥吗……”

    “哈哈哈哈……”

    ……

    两个人一路上各种闹腾,气氛颇为欢乐愉快,直到司机将车停在了医院的正门门口,说了声“到了”,樱井焰才闷闷地沉下脸来,气氛在那一瞬间仿佛滑至了谷底。

    天上院付了车钱,樱井焰则是笨手笨脚地掏自己钱包,才囧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带钱包。

    男生好笑地看了女生一眼,伸手揉揉她头发。

    “看吧,真要放你一个人来,天知道要怎么办……哈哈哈……”

    樱井焰再次瘪嘴,扭头不吭声僵尸女友。

    气氛稍稍缓和了些,天上院枫陪着樱井焰去柜台询问了挂号的人,在柜台边值班的护士小姐是刚换的班,好在性格非常温柔,在礼貌地请他们稍等后,翻出了有关山田冲的记录。

    “去吧,我就在这等你。”天上院指了指一旁供休息用的沙发,示意自己就坐在那等她。

    “唔。”

    女生点了点头,支吾一下,慢吞吞地转过身,鼓起勇气攥了攥拳头,便向走道的另一头走去。

    ……一直走到这条走廊的尽头,上楼,到了二楼休息室之后,能看到一个供观察病人休息的休息厅,你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那里了。

    ……

    樱井焰顺着护士指的路线,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上楼,那楼梯她爬得格外艰苦,每踩一层都仿佛自己脚下是棉花铺的路,直往下陷,好不容易上到了二楼的休息室,本以为那里会空荡荡的樱井焰着实吃了一惊。

    大厅似的休息室很空旷,墨绿的塑料座椅几乎排满了整个休息厅,那种连接处漆成黑色,与地面固定在一起的长座椅上三三两两地坐了不少人,少数人在玩手机,也有看报的,些许家长带着孩子,多数人则是仰着头,双眼盯着客厅左上角挂着的彩色电视机。

    樱井焰打量了下四周,没有发觉山田冲的身影,也没有看到青山光邦。

    她心里像是放松了口气,眼神一晃看到了盥洗室,便几步冲了进去。

    她站在水池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拧开龙头,用冰冷的水狠狠浇在自己脸上,一边冷却一下发烫的脸颊,一边令自己渐渐混乱的脑袋降温冷静。

    ……

    没问题的。

    ……

    该做的事,终归是要做的。

    她耳边响起天上院说过的话。

    是的。她会去跟山田冲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

    …………

    …………

    樱井焰的动作比天上院想象中的快。

    女生走下楼梯,转而步入那条走廊的时候,天上院已经远远地看见了女生清瘦的身影,其实还是隔得有点远的,故而他也没注意到樱井焰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直至对方走近了,天上院才发觉有那么些不对劲。

    “比我想象中的快许多呀,焰……?”

    天上院止住了话头。他这么做,并不只是因为女生快哭了的表情和不禁又有些泛红的眼底,更是因为她脸颊上那块非常明显地红印。

    “……谁干的……?!”他收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

    女生将视线移开,并没有直视天上院,她显然并不希望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被天上院看到,便伸手捂着自己脸颊,但她的脸肿的厉害,一碰便生疼。

    樱井焰疼得一张脸快扭曲,那半张脸上落下的红印像是指印,但有些打架经验的人都知道,那印记并非巴掌印,而是实打实的拳头落下的。

    青山光邦撞见了樱井焰说分手的那一幕,没克制住怒气,一拳头就像樱井焰揍了过去仙道魔道。

    都是少年心性,脑子里没填充什么“不打女人老人小孩”的念头,那一拳非常凌厉,女生被打得整个人歪过去撞在墙上,或许肩膀上也留下了淤青,而当真把樱井焰当“犯|贱女”的青山光邦,出拳后竟然恶心似的厌恶地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拳头。

    ……

    “……回去吧……”樱井焰垂着眼睛,伸手拽了拽天上院的衣袖。

    她感觉到男生紧绷的胳膊,天上院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才终于放松了似的。不知为何,他叹了口气,像在感叹什么。

    “想去哪?”

    “……医院吧……”

    “这里就是。”

    ……

    “……不去这家。”

    “……我说你,怎么总是这种吃闷亏的性格!”

    出租车上,天上院已经忍不住开始批评身侧垂着头竭力用刘海挡脸颊的樱井焰。

    女生没接话,天上院又忍不住继续唠叨,不依不饶。

    “小时候开始你就这样,老是一身伤的跑回来,我说,你这样,再怎么忍着委屈,别人也看不到的……”

    “……可是,忍一忍就过去了啊……”

    樱井焰终于接话,她故意侧过脸去,留下另半张白皙的侧颜露在外面。

    “总比争执好……总算是过去了,对吧?”

    受了挺多委屈,但终归说起来,一开始还是自己的错,答应了不喜欢人的告白。

    或许其他女生也犯过这种错吧,只是没受到自己这么惨的惩罚,更不会受皮肉之苦吧……算了,吃一堑长一智,权当这次她受罪买教训……

    但总归,这样就结束了吧。

    樱井焰不敢露出太大的笑容,怕扯动脸颊疼,便小小地微笑了一下。那时候她依然天真开朗,简单地想着,明天去天台跟今吉翔一道个歉,解释情况,然后,继续礼貌地对待山田冲,当然,不会主动找他说话了,而且明天天上院便回来了,山田冲也不会继续坐她前排……至于青山光邦……那个瘟神,看到就躲,总不至于他惦记着揍她惦记一辈子吧……

    ……

    总之,想一想,明天,会雨过天晴吧。

    可那时候少女并不知道。

    她所以为的结束,其实恰恰只是开始。噩梦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更新,妹子们久等了。新的一周开始要多上三门课,苦逼求安慰,快给我一个炙热的拥抱外加作收好好抚慰我 >3333

    自食恶果,这是本章另一个名字。

    ……说起来有点虐心,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论不出谁错谁对,人与人的相处,近了,便必然有伤害,容忍,受伤,善意酿成恶果,这些都是可能的,无奈的。

    但要相信,倘若是真诚,那最后的最后,一定会有美好的结果,就像樱井焰少女想的那样,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