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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9.第1679章 :番外之罗知画(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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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罗太医,念嫔的胎儿一向都是你看着的。她有孕初期身子骨不好,可后来,胎儿却一向稳健。”

    &nb芙蓉轩内一片沉重,惹得众人不敢出声儿。唯有皇上,在知道一切无可挽回的时候儿,开了口。

    &nb罗素听了皇上的话,稳了稳心神,道“回皇上话儿,的确如此!按理说,念嫔小主已有了将近七个月的身孕,哪怕胎气儿不稳亦不会造成小产。”

    &nb而我,害怕皇上会因此怪罪罗素,也赶忙开口,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是啊皇上,卿儿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就算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那也是早产而非小产,除非卿儿吃了什么不该吃的,用了什么不该用的。”

    &nb言毕,我见皇上的神色十分难看,又紧张道“可是卿儿向来对自己的肚子极为小心,她怎么会如此大意呢?皇上……还请皇上为卿儿做主!”

    &nb“婕妤小主所言不错”我话音方落,罗素便看了我一眼,紧跟着说“昨日微臣曾来过芙蓉轩给小主把脉,那时候儿小主的胎像极稳,身子并没有任何不适。

    &nb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微臣方才在给念嫔小主把脉的时候儿,却发现念嫔小主体内寒气儿甚旺。

    &nb能让孕妇在最短的时间内从胎像稳健到落胎,唯有红花一物。所以,微臣推断,念嫔小主定是食用了大量的红花儿,才会导致小产。”

    &nb红花……

    &nb我一听,身上顿时冒出了不少冷汗。

    &nb纵使我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可却知道它的可怕之处。

    &nb莫说是在紫禁城内,就算是寻常人家后院里的女人,听到红花二字也都是闻风丧胆。

    &nb这东西,可是禁药。

    &nb不等我多想,只听皇上的声音儿再度响起“来人,去把桌子上的乌鸡汤拿来给罗太医验一验。”

    &nb我听言,转眼瞧了瞧桌子上的蛊罐。

    &nb那蛊罐外头雕着九条飞天的龙,是养心殿独有的瓷器儿。

    &nb听闻,卿儿妹妹近些时日胃口不好。因此,皇上不管政务多忙,每天都会抽出空闲,来为她做上一些吃食。

    &nb据说这些蛊罐,从不会在养心殿以外的地方儿过夜。每一日,待卿儿妹妹用膳过后,养心殿的人便会来芙蓉轩把蛊罐收走。

    &nb怎么……

    &nb皇上竟会怀疑自己亲手所做的东西么?

    &nb罗素的医术素来便极好,他只接过蛊罐,把里头的乌鸡渣子捞出来闻了闻。

    &nb随后,又挑出一小块乌鸡放入嘴里细细咀嚼,便肯定道“回皇上,这乌鸡里有大量的藏红花!”

    &nb“藏红花儿?”皇上双眼微眯,透露着危险地气息儿“宫里怎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这宫里还有人与外头儿的人私相授受不成!”

    &nb我仔仔细细的盯着皇上的脸,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nb乌鸡汤儿是从养心殿出的,如今,里头又含有大量的红花儿。如此,怎能叫我不多心?

    &nb旁的地儿有便罢了,养心殿怎会有这些害人的东西!

    &nb难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儿,让皇上对卿儿妹妹起了疑心!所以,他才寻了机会儿,要把卿儿妹妹腹中的孩子打落?

    &nb可是,若当真如此,皇上为何主动要求罗素去检验乌鸡汤呢?

    &nb这究竟,是皇上借此警告后宫诸人,不许深查此事儿,还是我误会了他?

    &nb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皇上已疲惫的冲着我与华妃娘娘道“你们向来与阿卿交好,这事儿,便交给你们去办。”

    &nb“是,皇上。臣妾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nb我与华妃娘娘垂头,恭敬应了一句。

    &nb随后,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松了口气儿。

    &nb我知道,当瞧见那蛊罐是来自养心殿后,华妃娘娘与我一样,都十分怀疑。可如今从皇上的表现看来,此事儿定有蹊跷!

    &nb若卿儿妹妹小产一事儿是皇上动的手脚,那么皇上必定不会让我与华妃娘娘去查明此事儿。

    &nb因为在这宫中,只有我跟华妃娘娘和卿儿妹妹的关系最好。

    &nb也罢,这事儿交给我们二人处理,至少可以亲力亲为,不必经过假以人手。如此一来,也能尽快地还卿儿妹妹一个公道。

    &nb“念嫔的身子,可还好?”我听着皇上再度开口,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nb如今孩子没了,还望老天爷能开开眼,莫要再让卿儿妹妹的身子破败了去!否则,她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nb罗素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道“回皇上,念嫔小主此次小产虽有血崩之势,但好在小主意志坚定熬了过来。日后,只要小主多加调养,还是能为皇上再旦龙嗣的。”

    &nb我听言,总算是松了口气儿。

    &nb这,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nb还能生便好啊,只要还能生,往后便还有机会儿。

    &nb……

    &nb在芙蓉轩里守了许久,卿儿妹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我心里虽然着急,可当着皇上的面儿,却不好发作。

    &nb好在罗素一直给我安慰的眼色,表明卿儿妹妹并无性命之忧。否则,我看着毫无血色又久久无法醒来的卿儿妹妹,定当崩溃不已。

    &nb皇上守在卿儿妹妹身旁,一双眼睛熬得通红。

    &nb他周身的寒气不再逼人,取而代之的则是满满的软弱和无助。

    &nb我头一次瞧见这样的他,不像皇帝,而像一个掌握了天下生死大权,却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孩子。

    &nb他紧紧的握住了卿儿妹妹的手,豆大的眼泪不断往下低落。嘴里喃喃的,皆是一些对不住之类的话。

    &nb如此场景,让我与华妃娘娘见了,甚是心酸。

    &nb皇上,对卿儿妹妹果然不大一样儿呢。

    &nb想到此,我与华妃娘娘终是慢慢退了出去。

    &nb一来,是皇上的软弱不容旁人窥视。二来,是觉得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去太医院查查,好早日为卿儿妹妹那早夭的孩子报仇。

    &nb毕竟,有皇上在她身边儿,我也放心。

    &nb……

    &nb我跟华妃娘娘二人为避免夜长梦多,从芙蓉轩出来后,便一直在太医院里查阅处方记录。

    &nb然,尽管我们二人一夜未眠,却丝毫没有得到任何进展。

    &nb除了知晓太存莫名少了许多以外,并再无其它收获。

    &nb“华妃娘娘”我疲倦的放下手中的记录本,道“要不,咱们再传库房里的人来问问?这无缘无故少了的藏红花究竟去了哪儿,总要查出来才是!”

    &nb“不必了”华妃娘娘揉了揉太阳穴,亦是满脸倦意“若能问得出来,咱们也不用坐到现在。

    &nb那人在太医院里想来是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否则,咱们也不会查出了东西少,却怎么也查不出去处。”

    &nb说罢,华妃娘娘又道“只可惜,皇上给了咱们调查此事儿的资格。否则,本宫定要把太医院里相干的人一一抓了起来,严刑拷打一番!”

    &nb我听着华妃娘娘的话,虽觉得解气儿,却也无能为力。

    &nb是啊,我们都是后宫里的人。哪怕得了皇上的意思,来调查太医院是否存在问题,却根本无权去动他们。

    &nb毕竟,这些太医就算是为后宫所用,可也有品阶的朝廷之人。在没有得到更多线索之前,我跟华妃娘娘也无计可施。

    &nb“现下……咱们该怎么办?”我想了想,终是开口问道。

    &nb对于处理后宫琐事儿,华妃娘娘要比我有话语权。所以,我凡事儿都会问她,以表尊敬。

    &nb“去御书房吧”华妃娘娘撑着桌子起身,道“咱们好歹查到了太医院藏红花的数量无端减少却毫无记录,也不算没有收获。咱们且先去跟皇上复命儿,看看皇上的意思吧。”

    &nb说罢,华妃娘娘又言“以皇上如今对卿儿妹妹的宠爱,必定不会轻易饶过那幕后之人。你放心吧,皇上对卿儿妹妹必定会有交代!”

    &nb……

    &nb御书房。

    &nb我与华妃娘娘从太医院出来,并未各自回宫。而是径直来了御书房,把昨夜所查的事儿,一五一十告知了皇上。

    &nb就在我们等着皇上开口,该如何继续的时候儿,却见他脸色淡然道“这事儿便到此为止,不必查了。”

    &nb此言一出,我与华妃娘娘面面相窥,疑惑不已。

    &nb皇上今日的态度与昨儿个相距甚远,难不成,卿儿妹妹的孩子当真是皇上下的毒手?

    &nb若真真儿是这般,那无论我们再如何查,都是查不出真相的。

    &nb“能从太医院里拿走药物而不被记录在案,要么是这宫里位高权重之人,要么便是贼。”

    &nb说罢,皇上又冷笑了一声儿“太医院里日夜有人把手,想从里头把东西偷走,可不容易。”

    &nb“皇上的意思是……”华妃娘娘疑惑了片刻,便问“皇上心中已经有怀疑的人了?”

    &nb我听言,心中一震。

    &nb皇上怀疑的人……会是谁?是我所怀疑的人吗?

    &nb若是,那便可省掉不少工夫!

    &nb“乌鸡汤是从朕的养心殿出去的,所以,对阿卿有歹心的人,要么是朕,要么是朕身边儿的人。”

    &nb皇上一脸高深莫测地盯着华妃娘娘,一字一句道“桂公公是先皇留下来的人,这些年来对朕一直死心塌地。而雁栗姑姑曾是朕母妃身边儿的宫女,自幼瞧着朕长大。”

    &nb华妃娘娘听言,张了张嘴,用口型无声儿道“林公公!”

    &nb“哼……”皇上冷哼了一声儿,眼中皆是杀气儿“他胆子倒是极大!”

    &nb“皇上,这林公公与卿儿妹妹从前可不相识,更别说有着什么恩怨了。若此事儿真是林公公所为,只怕是背后还站着高人指点罢。”

    &nb华妃娘娘最会揣度圣意,她一听完了皇上的话,立马便把皇上往她所想的方向引去。

    &nb果然,只见皇上垂下眼帘,便对着我道“阿卿痛失骨肉,情绪不稳。你自幼与她长大,这些日子你便多去芙蓉轩陪陪她。”

    &nb“是,皇上。”我虽不知皇上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儿,但见他脸色阴沉,也不敢多说什么。

    &nb倒是华妃娘娘,到底是身居后宫多年,又是侧妃出身,胆子就大了不少“皇上……可是有需要臣妾的地方儿?”

    &nb皇上抬起眼,淡淡道“你如今是后宫的掌权人,便随朕去一趟翊坤宫罢。”

    &nb翊坤宫!

    &nb看来,皇上是要把段修仪这个毒瘤拔了!

    &nb好!好!

    &nb果然,人活在世,总有因果报应!现在,段修仪的报应总算要来了!

    &nb……

    &nb华妃娘娘陪皇上去了翊坤宫,而我,则先去了一趟芙蓉轩。

    &nb本想好好开导开导卿儿妹妹,可谁料,去的时候儿她正睡着。于是,不好扰她,便又悄悄离开,回了自个儿的寝宫。

    &nb昨日彻夜未眠,甚是乏困。现下既然无事儿,便好生歇着吧。

    &nb……

    &nb我虽不知皇上与华妃娘娘去翊坤宫后发生了何事儿,只知道一觉醒来的时候儿,紫禁城的天……又变了一个模样儿。

    &nb“向阳,我睡了多久?这天儿,怎么就黑了。”我从床榻上爬起,只觉得浑身无力。

    &nb向阳给我拿来了漱口水与湿毛巾,小声应道“小主许是太累了,所以睡得久些。”

    &nb说罢,又道“现在已是子时了,小主要不要喝点肉粥,再继续睡会儿?”

    &nb“子时?”原来……我竟睡了这般久“向阳,翊坤宫那头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nb我这么一问,向阳的脸上多少有些难看“回小主话,芙蓉轩那头儿晋升为了贵嫔娘娘。”

    &nb“那段修仪呢?”卿儿妹妹是否得以晋升,我不在乎。因为于我,于卿儿妹妹而言,再多的赏赐与补偿,都无法填补痛失骨肉时所受到的伤害。

    &nb我在乎的,只是那个凶手,究竟有没有得到该有的惩罚!

    &nb“翊坤宫那头儿……那头儿……”向阳有些吞吐“恢复了淑妃娘娘的位分……”

    &nb“什么?”我皱紧了眉心,对此不可置信“怎会恢复了她的位分?”

    &nb在御书房时,皇上的态度还是如此坚决。

    &nb怎么才过了半日,段修仪就再度成了淑妃娘娘呢?

    &nb“小主,奴婢听华妃娘娘身边儿的人说了。”向阳见我神色恍惚,便开口道“一开始皇上是要降罪淑妃娘娘来着,可后来不知为何,太后娘娘却去了翊坤宫,要恢复淑妃娘娘的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