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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 第471章:千年一别再逢时,已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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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有错吗?”

    “生而自由,并无错。”

    “那为何灵族不能踏出荒漠?”

    “……”

    “自由有错吗?”

    “思想所向,并无错。”

    “那所有为了自由而兴起的错误也无错吗?”

    “错便是错,无错却不代表是对……”

    “我不懂!”

    “你懂了,自由便是错。”

    “为什么?”

    “因为,你本身的存在就是错误的……”

    ……

    一声呐喊未来得及传达,浓郁的邪气便已经爆发开来——

    “轰——!!!”

    剑君、巨阙、黑莲剑魔三人在狭小的三峰空间之中,难以及时抽身而退,几乎同时被爆炸吞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尘寰无主,唯邪是天!唯邪是天啊!!!”

    爆炸中,邪力席卷而出,剑君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听到了那依旧狂妄的狂笑声……

    ⊕《,  “自由有错吗?”

    【天生自由,落了尘埃,便是束绑;虽无错,但世间却不存真正的自由。】

    “为什么?我不懂,为什么自由无错,而我却错了!!”

    【自由无错,你亦无错;错的,是你的执着。】

    “执着有错吗?”

    【执着无错,但执着错了方向,便是执迷。】

    “我不懂……我不懂啊!!”

    【你非是不懂,而是不愿接受自己已懂的事实……】

    “那你说!束绑了自由的是什么?!!”

    【心中放不下的、手上松不开的、脚下停不下的、肩上卸不去的、脑中忘不掉的,这些束绑了自由,所以,自由无错,但真正自由的人却又不知道自己已在自由之中,你能卸下这一切吗?为了你心中的自由。】

    “哈哈哈哈!放不下!我放不下啊!!原来到头来,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的错!!”

    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但若自由的代价是舍弃所有的情感、记忆、梦想以及思想,这样的自由,值得吗?

    一生追求极致的自由,为了自由,走出了荒漠,却又走得出世界吗?纵是走出了世界,又跳得出寰宇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做到了这些,这份自由的喜悦,又有谁人可以与之分享?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是否会想起在浩瀚寰宇中,那渺小得几乎看不到的一点荒漠过往?那一个心上的人,那一把手上的沙,那一条熟悉的路,那一份不轻不重的记忆,此时再醒悟:是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追求的自由,而去追求本就已经得到的事物,而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是我错了……”

    九千年怨念执迷,今朝一语终醒悟。

    原来怨非怨苍生,只教痴人痴归途。

    邪主那坚持了九千年的执迷怨念,终在这一刻,散了是非、圆了错对,他累了也悟了,现在,他只希望能够为自己过去的罪恶留下一丝救赎的希望——

    “剑君,你是世上惟一一个能够追上灵族先祖之脚步的人,我过去已经错得太多,死对我来说是上天的恩赐,我之错却不会因为我的死而有任何的改变……我能做的就是将这一道万古传承而下的力量交给你,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协助你匡正苍生……切莫让灵族的悲哀再一次重演……这是我最后的愿望,希望你务必收下……”

    不等剑君应答,一道蕴含着世间最玄妙的时间法则之力融入剑君脑海之中,顿时,法则之上蕴含的无尽沧桑气息令剑君不由得满心哀悯。

    【剑君定不负所托。】

    “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哈哈……”

    尘埃中,一道通向往生的身影渐渐远去,似乎还能在尘世中听闻那一步一声的坦然叨念:

    “卸自我,忘自由,善恶一身踏往生,奈离别,此生已多愁;思天意,道无情,是非无疆心为界,灵胤续,却一世陌路——终觉醒,吾天不孤!哈哈哈哈!!!”

    依旧狂妄的气魄,依旧为天的夙愿,但此时,却不存一丝强求与执着,有只是坦然踏往生的心境,待来生,定要不负天地……

    ……

    “噌——噌——噌——!”

    三峰空间散去,三道剑影飞出,凌空御剑而立——

    “奇怪了,为何邪主引爆了一身邪气,却丝毫的威力都没有?”巨阙察觉自身没有丝毫的损伤,好奇一问。

    “或许,他只是穷途末路的势威罢了。”黑莲剑魔不屑道。

    【邪主已逝,我尚有要事,先告辞了……】剑君一脸惆怅,请辞之后,直奔荒漠……

    ……

    荒漠之南,天沙城之上,剑君将邪主醒悟而逝的事情告诉给了余茵等灵族众人。

    “邪主已亡,对灵族来说是一件好事,但邪主出身灵族,也算是我灵族的先辈,灵族将为其正位,以慰藉先祖之德馨……但有一件事情……”余茵决定道,说道最后,她望向东方凡,最后竟屈膝而跪。

    【这是何意?快起来。】剑君愣了一下,上前搀扶。

    “我不能起,剑君先生为了我灵族奔走,甚至不惜性命将邪主灭去,我先前却设下杀局针对先生,这其中的愧疚,唯有这样才能表达余茵的谢罪诚意,请剑君谅解!”余茵说罢,身后二十名剑侍皆是跪下,冲剑君低头谢罪。

    剑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踏出天沙殿,纵是身后功名,止不住脚下漫漫匡世路……

    荒漠东部,昔日残剑会见神秘魔者的地点,这一天,剑君漫步其上,欲走出荒漠,回到夜城,不料——

    “不世剑君,好大的威风……”

    一声呲之以鼻的称赞中,却满含嘲讽之意,剑君一定睛,却见风沙之中,一名剑者遗世独立,他的身形时隐时现,宛若幻想,却真真实实地存在与那块方寸之地。

    【这道身影是……万剑之道!】剑君心头一颤,激动与疑惑皆在心中:激动的是,他竟然与九千年前的剑中强者会面了,疑惑的是,对方为何在此时出现?

    “杀我族人,夺我族至宝,你认为:你还能活着离开荒漠吗?”

    【是救非杀,是得非夺,我若真背上了这一罪名,前辈,你就是我的帮凶啊。】

    “哈哈哈!你,不愧‘剑君’二字!”那道身影突然间畅怀地笑了起来,一转身,剑君终于亲睹万剑之道的真容。

    无暇的剑者正如无暇的神剑,一身超凡脱俗之剑意气魄,一见尊容便知不凡!

    “汝之剑道是吾平生罕见之类,汝心中无剑,手中放不下剑,所以,汝出手的每一招虽然都是绝世,却都只能昙花一现,只因一招过后,汝已忘招……这样的忘剑之道令吾好奇……再者,汝身上全无剑道修为,所有的剑招都是牵发剑上灵性而成,这本是对剑的本身有极大的损耗,但天下之剑却偏偏甘愿承受此中牺牲,简直是奉汝为剑中君主,吾实在好奇:剑君眼中的天下剑道究竟是何种状态……”

    剑君心中暗惊,万剑之道将他的剑道解析得有九成九的透彻,一般人基本上都注意不到剑君失去剑道修为的事情,但万剑之道却一出现便说出了真相。

    【晚辈不才,曾窥得剑觉境全貌,后隐约推出更进一层的全新境界,但后来因身体的限制而失去了全部修为,唯有对剑的领悟和掌控能力更胜从前……只是对剑的记忆力十分短暂,对于过往的一切剑招、剑式皆忘得一干二净,我执剑是因为我手中只有剑,但心中空旷,正如前辈所说心中无剑,只怕是因我之躯体早已不记得剑在心上的感觉……但晚辈认为,修为的有无只要不妨碍匡正世途之理念,便也无足轻重,但前辈所说晚辈之剑招对剑本身有损耗,晚辈却是不知,还请前辈指教!】

    看剑君这般谦逊求知,万剑之道轻应了一声,然后道:“人有寿命,剑亦是如此,人有命力,命力止则寿命终,剑有灵力,灵力散则剑体虽在、魂却亡,汝之剑招,皆在耗剑中灵力,一般之剑灵力有限,无可复原;但有一些不世名剑却拥有灵性,此灵性可在灵力有所损耗之时自动收纳天地造化,再续灵力;汝若不是手持紫冥,只怕剑早已寿终就寝。”

    【这……为何我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不怪汝,人生而在世,对自身便已不自知,何以对剑?况且,汝忘剑之道只怕还没有察觉到异常就已经将其忘却,自然无从察觉……但汝要记得:若察觉到剑上浮现‘剑纹’,则当下之招是临近灵力极限,这时,招若出,则剑必毁!”万剑之道加重了“毁”字的语气,令剑君心中牢记此信息。

    【前辈,敢问:何为剑纹?】

    “众生万物皆有命之纹理,草木之纹在身、人之纹理在掌、禽兽之纹理在皮,而剑之纹理在于剑之魂,一柄将付出灵魂的剑,其剑纹将浮现于剑鄂以下三寸,而剑纹越是复杂,其蕴含之灵力越是强横,以汝之忘剑之道,今后所能看到的剑纹只怕远胜于吾……话已至此,再言无益……望汝善待紫冥……”万剑之道的身影渐散,剑君心中虽还有数多疑惑,却也无从询问。

    【忘剑之道……难道是……太上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