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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学忠呷了呷嘴，这完全是落后了一个意识形态的战斗，大队的僧兵在泼洒的弹雨中倒地，偶尔有漏网之鱼，那锋利的马刀砍在汽车的铁皮子上，无论是开车的司机，还是车上的士兵脸上都有一种荒谬的表情。这些没有开化的僧兵不会想用马刀砍死这辆汽车吧？真是勇气可嘉！
就是于学忠看得也有些牙酸，这还是汽车，如果是坦克旅的那些家伙到了草原不知道这些僧兵会采用什么样的战术。
轰轰轰！
面对这群恐怖的汽车群，白俄炮兵惊恐地将剩下的炮弹全部打出，不过以此时炮兵的技术，想打中移动的目标完全属于概率事件，只能靠运气，更何况城外还有大量的俄军与巴彦喇嘛纠结起来的僧兵。
恩琴确实有些丧心病狂了，事实上在听到民国援军出现在库伦城外时，恩琴便已经有些歇斯底里。
巨大的烟火在库伦城外腾起。运气再差也是有命中率的，两辆汽车在炮火中被掀翻，钢铁零件与血水飞舞得漫天都是。
“邹作华，你带一队穿插敌军，我去端掉老毛子的炮兵！”于学忠在车上大叫，从车上投下了一枚手榴弹。当下分出二十余辆汽车，一路直奔白俄的炮兵阵地。轰隆隆地**声在战场上分外明显。几乎不用怎么辨认便找准了方位。这也是白俄在打掉了城内蔡荣寿的几门炮后吃准了库伦城内没有炮兵才敢把距离放近，眼下却刚好便宜了于学忠。
二十几辆汽车散开。泼洒出的弹雨所过之处蒙军俄军都是一阵人仰马翻。
“浑蛋，机枪，用机枪射！”少数反应过来的白俄军官气急败坏。
恩琴部白俄用的是日本提供的大正三年式重机枪。喷勃的火力迅速打穿了两辆汽车上的驾驶室。失去控制的汽车在雪原上如无头苍蝇乱撞。上面的士兵一个接一个跳下。就地仆倒借着轻机枪的火力对附近的俄军与蒙军进行压制性射击。
白俄军官的反应无疑相当迅捷，但是几挺大正三年式重机枪对于堪火力持续不断地于学忠部来说无疑于以卵击石，汽车队上单是马克沁重机枪便多达十多挺，轻机枪的数量更是恐怖。根据东北的惯例，优秀武器通常是配备到第一线作战部队。这种机枪密度，在亚洲战史上都是第一次。
虽然偶有损失，但汽车队仍然以一种一往无前的速度高速行进着。白俄军好歹是经历过相对现代的战争，可巴彦喇嘛聚集起的那些蒙军僧兵，经历过的战争还是在民国初年至民国二年带着大批水连珠与马刀南下的时候。已经近七年没见识过战火，不知道这个时代日新月异。在汽车队的横扫下死伤尤其惨重。以至于被邹作华带着汽车队兜头杀回来的时候。这些蒙人首先便崩了盘，策马四处乱蹿，至于以往信奉的哲巴丹布尊此时都被抛到了九宵云外。先拣回一条命再说。
听闻中央援军已至，包括陈毅在内，一众外蒙亲王都上了城头。正好看到汽车队在白俄与外蒙叛军中肆虐的一幕。而于学忠更是带着二十余辆汽车直接杀奔白俄炮兵阵地。
“他娘的，咱们的援军来了，中央军来了！杀出城去！”已经杀城库伦的数百白俄此时被汽车队拦腰截断变成了一支孤军。此时城内武装商人较多，还有不足千人的晋军，近三千人士气大振，打了鸡血一般从城内杀奔出来，加速了恩琴部的溃败。原本库伦城内的守军之所以打得辛苦也是由于俄军的火炮压制得城内没有还手之力，至于巴彦喇嘛纠集起来的那些蒙军僧兵只能算是凑数的。打打顺风仗还可以。硬仗顶不了多大用，能打的还是恩琴手下那不到五千白俄。
可此时白俄已经被中央军一通密不透风的子弹打得头破血流。又被库伦城内的守军里应外合，原本稳固的阵地再也站不住阵脚。
“快。快撤！”此时白俄的炮兵阵地上已经能看到汽车细小的黑点，还有大量惊慌溃败过来的白俄士兵，毫无疑问，前线已经败了。不然这些家伙也不会无头无脑地逃到炮兵阵地来。
“逃，咱们也逃吧！”大多数白俄士兵也是贫农出身，特别是远东的白俄。对于汽车认识也少得可怜。不明白数百人为何会被身后那二十几辆家伙追得乱蹿，可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们这一百多名炮兵又能济得了什么事？
“去死吧！”在汽车上架重机枪，由于机枪扫射中的抖动难免会打偏。好不容易将机枪重新摆好校正，正好逮到眼前这些白俄炮兵四散奔逃的场面，对于这些打烂了库伦城的家伙，于学忠可没什么怜悯。直接下令机枪手开火，白俄旧军屡次在边境搞事，看来在中东路给对方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一路追杀了二十几里，直到再也看不到白俄士兵与已经被杀破了胆的外蒙叛军，于学忠才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军用卡车铁板上，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在城破之前赶到，并且击溃了恩琴这股白俄军，恶劣气候下的高强度行军与战斗也让这些士兵军官急需休整。
“我是东北军1师参谋长于学忠，你们谁是这里负责人？”大战稍歇后，在库伦下脚，于学忠劈头便问道，由于国防军的幡号尚未派发下来，此时于学忠仍然沿用着之前的旧制称号。
“我这驻外蒙的理事陈毅，蔡团长负伤，这位是副团长张振方。现在城内的晋军由张振方指挥。”陈毅向于学忠介绍了一下，然后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于参谋长及时率部赶到，不然白俄军破城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来晚了啊。晋军一个团两千余兵力打到只剩下不足七百人，此战之惨烈让人触目惊心。”于学忠叹了口气说道。
“恩琴虽退，然白卫军谢米诺夫部数万人仍然陈兵恰克图一带，若此次北上的军队只有东北1师，库伦安危恐仍存疑虑。”一个团被打残了大半，团长还受伤不起。张振方心情也不太好，直接问道，“不知此次中央派了多少人马过来？”
“是啊，白卫军人多势众，若是兵力太少。恐怕还要面临之前的困境。”陈毅十分担心地说道。
“这点你们可以放心，此次北上的军队，除了东北一师之外，尚有四个混成旅。若是情况有变，中央可以随时再次调兵。”于学忠说道。
听到一个东北师，还有四个混成旅的兵力，陈毅听得热血一阵翻涌，早年若是有这样一支大军坐镇外蒙。还有白俄什么事？
好在现在的中央跟以前不一样了，哪怕是陈毅远在数千里之外，也能感受到此时民国对外蒙态度的转变。以前只是喊喊口号，真正外蒙形势恶化的时候，谁都不愿意派兵北上。可自从东北军入关之后，对于边境冲突处理的态度便日趋强硬，先是半年前调派晋军一个团，紧接着连最精锐的东北军。还集合了数省联兵，除了当年袁世凯初登总统之位。外蒙叛军大举南下时，再没有过这样的盛举。
………….
“关于陆战方面。比起传统的地面部队，现在的陆军开始多元化发展。根据地面部队多次演习的结果，坦克战车更适合单独作为一种部队，而不是步兵的辅助性武器。因此步兵师便需要发展防空，防装甲，防化等多元化武器。”孙岳如此说道。
“是啊，当初雨帅把咱们从仲帅手里讨过去，我还真以为是看中了咱们从事军校教育的能力，可到了中央军校之后，才发现以前的见识有多浅薄，大炮兵理论，战车集群理论，远程轰炸战术，还有最新的伞兵理论，都是闻所未闻的。”徐永昌颇为感慨地说道。
“好了，不用再多作感慨了，到了。”孙岳拉了徐永昌一把，透过车窗，此时正好能看到秦宇在远处的耙场，两人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看着那挺体形比起七九马克沁还要大得多的怪异枪枝，眼中全是惊疑的神色。
“雨帅！”徐永昌与孙岳两人同时向秦宇行礼。
“嗯，过来得很早嘛。”秦宇向两人点头一笑，“过来看看，长春兵工厂那边新生产出来的一种枪械，这位设计师霍光佑。”
“雨帅，这是什么枪，块头这么大?这口径，再大一点都能赶上机关炮了。”跟霍光佑认识过后，徐永昌首先忍不住问道。
“还是让霍光佑跟你们说吧，他这个设计师是内行。”秦宇呵然一笑，看着长春兵工厂从无到有，再到现在能开始自主研发武器，秦宇心里的成就感是十分强烈的。
“我以前在温彻斯特公司呆过，那边的公司也在研发这种大口径机枪，而德在欧战当中就出现了13mm的机枪。无论是射程，威力都已经远超国防军现役的七九马克沁，机枪口径为，枪净重38.2公斤，三角架全重20公斤，v字形扳机装在枪匣尾，有两个握把便于操控，装上三角架，有效射程可达1.8公里，300米内，可击穿东北军现役坦克侧面装甲。理论最高射速每分钟可达到520发。对于军用汽车，战马可达到较大杀伤效果。”
“试射一下！”秦宇招了旁边的警卫一下。
警卫员是宫保田的弟子，喜滋滋地跑过来，秦宇对于兵工厂研发出来的新式武器总是十分热衷，每次总是要亲眼过目一下，以秦宇的身份自然不会是亲自去试这些大家伙了，这东西玩出故障也不是好玩的。自然就让这些警卫员做了，私下里王壮飞也能跟别人吹嘘除了天上的飞机，什么武器都在他手里过手过。
发动机枪，比起马克沁要响亮得多的咆哮声骤然响起，突突突地子弹打出去，远处作耙子的几桩木桩一炸一大块。
徐永昌两人看得直咋舌，这玩意要是打在人身上，估计是打哪少哪，连救治都免了。
“雨帅，马克沁的射程和威力犹显不足，但是这种机枪已经完全弥补了马克沁机枪的不足，可以作为防空武器用，以弥补地面部队对于敌机空袭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局面。”徐永昌眼睛一亮说道。
民国的人才还是很多的，只是历史上条件有限，很多人都被埋没了。就凭眼前徐永昌能举一反三，马上将这种大口径机枪与防空联系起来，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嗯，确实有必要在师一级部队里面组建防空部队，另外这种机枪也可以保持对敌军重机枪的压制，可以说是空地两用。”秦宇点头，“这次把你们叫过来，一是关于军校里面强化防空意识，增加防空过程，另外还有一方面，有没有兴趣去带兵？”
“雨帅的意思是？”徐永昌有些不太明白秦宇的意思。
“根据杨兴打来的电报，鄂军与皖军指挥官的表现不尽如人意，练兵多有懈殆，你们两个在军校教育上表现比较出色，另外总参那边对于军事理论教育在实战中的实践尚且有比较激烈的争论，所以打算将一部分研究用于实战中，打算组成两个实验旅，然后扩编成师一级部队。我打算让你们两过过去。”秦宇说道。
“多谢雨帅提拔！”徐永昌与孙岳两人精神一振说道，两人之前在曹锟手下帮曹锟训练新兵，军官，虽然功劳卓著，但想独自领军还差得远。原本直隶被中央压服后，也以为只是换了一个老板，没想到竟然能得到这种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梦寐以求的机会。
“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要不是你们两个几份论文出色，颇有见解，也落不到你们的头上，努力吧，将来北方战场需要你们这样有冲劲的人。”秦宇一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他跟老派北洋军人之间的矛盾是比较深的，因为需要大量裁军，必然会触碰到老北洋的利益。便是曹锟，阎锡山在这方面也不无想法。陕西的刘镇华也不能说是完全折服。若是想平稳过度，就必须扶持起一批有冲劲，有想法的新生代取代老北洋在军队中的影响力。而且老北洋的老套思想已经过时，跟不上时代了，此时陆海空军的发展日新月异，就算武器更新了，思想的守旧也不能达到军队彻底改换面貌的效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