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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是不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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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翻过山,就是下坡了。孙不武并没有怎么减速,飞快地朝山下冲。jǐng车也没有怎么减速,始终保持着二十来米的距离往山下冲。

    张秋生打开车窗玻璃,将啃的差不多的大棒骨随手往后一扔,棒骨在空中翻着筋头,“砰”的一声正中后车引擎盖挂勾部位。吴痕像与张秋生比赛一样,也随手将他的大棒骨扔出去,也“咣”的一声正中同样的部位。

    jǐng车里两个刑jǐng对看一眼,也不知这两下是前车故意还是碰巧。你要说是故意吧,这是什么样的准头?你要说是碰巧吧,两下都砸中同一部位,哪有这么巧的?

    李满屯见了觉得好玩,将自己的大棒骨递给张秋生:“我不吃了,你帮我扔了吧。”张秋生接过来,还是随手往后一扔,“啪”,又是正中刚才的部位。

    吴痕也接过宋念仁递过来的骨头,也是往后随手一扔。“咣”,还是同样部位。不同的是引擎盖挂勾终于砸松了。随着车子的剧烈颠簸,jǐng车$ ()的引擎盖一张一合,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

    cāo,这就明显是故意了。jǐng车在吃惊面包车上的人有如此准头的同时,也被引擎盖的“咣当”声弄的心烦意乱。但刑jǐng的心志是无比的坚毅,依然速度不减的紧紧咬着面包车。

    张秋生起身从驾驶台边拿起一张报纸。这是一份地方出版的《法制晚报》,上面醒目的标题都是《jǐng方勇破特大卖-yín-窝点》、《小树林里的裸-体女-尸》、《sè狼盯上十六岁花季少女》等等。这是大老黑在地摊上买的,他就喜欢看这样的报纸。

    吴痕也拿起一份报纸,这样的报纸驾驶台上有一叠。

    张秋生擦擦手上的油腻,然后将报纸又随手往窗外一扔。吴痕也是同时用报纸擦擦手,也是随手往窗外一扔。两张报纸在空中展开,飘飘荡荡忽忽悠悠在空中飞舞。到了jǐng车前面突然像被jǐng车吸住一样,平平整整的贴在驾驶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刑jǐng头聚jīng会神的开着车,他是看到什么东西飞过来,好像是布又好像是纸,反正这次不是棒子骨,应该没有什么打击力。但他内心有预感,觉得大事不好,想采取什么措施避免。但是迟了,已经来不及了。

    刑jǐng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本能以及丰富的驾驶经验让他急打方向,将车往山体一侧碰擦。左车头抵在山崖上,左轮别在排水沟里,刑jǐng头左手打死方向,右手死死的拉住手制动,右脚也拼命的踩死制动踏板。

    车终于停稳了。头吁了一口长气,抬眼一看一张报纸平平整整的贴在挡风玻璃上,醒目标题《她,为什么背叛了他?》。玛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副驾驶苦笑着说:“头,你还别说,这报纸贴的比裱糊匠还平整。”

    两个刑jǐng下车,四处找石头抵到车轮下,生怕一个不小心车子像萝卜一样滚下山可了不得。做完这些事之后,头儿有点虚脱,一屁股坐下来,掏出香烟扔给副驾驶一支。两人狠狠的吸了几口烟才开始说话。

    副驾驶说:“头儿,你说这报纸不是故意的吧?”

    头儿摇摇头说:“不可能。不说两辆都在飞快下坡的汽车,山高风大。你就是在房间内,拿一张报纸叫你扔,你能扔这样好?”

    副驾驶点点头说:“也是,可那四根棒骨绝对是故意的。在房间里,也拿四根棒骨,你要能扔中两根,我就服了你。”

    头儿吸了一口烟,叹了口气:“人才啊,人才。这也说明这几个孩子不是坏人。你想啊,以他们这么准的手法,要是砸挡风玻璃,我俩今天非车毁人亡不可。哎,你还拿他们没办法。车上没弹痕,没其它凶器痕迹。只能鉴定为开车不慎,落入山崖而亡。”

    副驾驶反驳说:“棒骨痕迹还是有的。”

    头儿嗤之以鼻说:“棒骨算凶器吗?能扔得这么准吗?至多推断他们无意扔了一根棒骨,凑巧碰到我们的车。这算不上什么罪。连过失罪都算不上。谁会预见一根棒骨会碰翻一辆汽车?法院肯定还会说,他在前你在后,难道你不会避让吗?他娘的,我让了!不让还好,让了倒刚好给他打个正着。人才啊,不仅手法准,算的也准,知道我肯定会怎样避让。”

    两个刑jǐng正说着话,来了两俩车。一辆是原先掉入雪坑的jǐng车,一辆是普通伏尔加车。

    那年代伏尔加一般是公务用车,本来也是在等候检查。其他等候检查的车辆见jǐng车火急火燎的去追赶面包车,剩下的两人分头去拣大盖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大家一哄而散。只有这伏尔加没走,并且主动要带这两个jǐng察去追前面的车。

    这不是伏尔加学雷锋做好事,也不是jǐng民一家亲。一来反正是公家车,不在乎这汽油,领导不在车上司机说了算;二来东北人真的是豪爽,但也喜欢凑热闹,既然顺路有热闹为何不瞧瞧?三来这司机的主要目的是,敢把jǐng察的帽子扔的像礼花绽放一样的猛人,咱爷们一定得瞻仰瞻仰。

    伏尔加紧赶慢赶,见前面又有一堆人在围观什么。车上的两个jǐng察认出了自己的同事也在其中,感到纳闷,大叫停车。司机说你不叫停车我也要停,反正是看热闹哪儿看不是看?

    两个jǐng察下车,见到自己同事头发、胡子、眉毛上都还挂着雪,皮jǐng服的雪也没拍净,忙问:“咋了?”

    另两个jǐng察看了看问话的同事,将脸扭到一边。怎么回事,他们说不出口。问话的jǐng察知道自己问的冒失了,赶紧拿出四顶帽子让他们挑。各人的帽子只有自己才认识。

    原来这jǐng车掉入雪坑后,里面的两个jǐng察倒也机智。立即摇开车窗玻璃,非常辛苦的钻出汽车,再钻出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