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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越骂越顺溜：“她哪里是要帮你，根本就是想看你笑话。你该不是真以为她有什么好心肠对你吧！真不知道我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缺心眼东西……”
叶清芙脸慢慢涨红了。就薛氏骂起劲时候，叶清芙出乎意料爆发了：“别说了！”
突如其来一嗓子，果然把薛氏震楞了一愣。
叶清芙红着眼圈，声音哽咽：“母亲，你眼里，我就这么一无是处吗？我知道我脾气坏又任『性』，我知道我『性』子浮躁没什么心机。我知道大家都喜欢三妹，不喜欢我。我也努力认真改，你为什么就那么不相信我呢？”
那张俏丽脸庞没了平日张狂任『性』，却多了前所未有认真……还有委屈。泪珠眼眶里不停打转，却硬是忍着没有掉落。
薛氏心狠狠颤了一下，忽然觉得眼前少女既熟悉又陌生。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缺心少肺大大咧咧女儿也有这么心思细腻一面了？
“母亲不喜欢三妹，总以为她对我有所图谋。可母亲想过没有，她已经定了亲，很就要嫁到定国公府了。到时候她是身份矜贵定国公府嫡孙媳，我却是个七品县令儿媳。你真觉得她还有必要图谋我什么吗？”叶清芙眼睁大大，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不是小孩子了，谁是虚情假意，谁又是真心对我好，我能分得清。我知道三妹是真心为了我好，所以我才肯听她。为什么到了母亲这里，这一切都不对了？”
……
薛氏还没从一波又一波震惊中回过神来，叶清芙却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哭时候，还是像以前一样，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可这一回，又有些不同。叶清芙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一边哭着自言自语：“不准哭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该随意张口就哭。被三妹知道又要骂我了……”
薛氏：“……”
薛氏脸『色』变幻不定十分精彩，叶清芙却没有看她，只是努力止住了哭泣，又用帕子擦了眼泪然后转身离开。
走了没几步，叶清芙竟又停住了脚步，转身福了一福：“母亲。女儿心情不好，要先行告退了。”
薛氏：“……”
明明地点场合心情都不对，可薛氏却有了哭笑不得感觉。以前只要她一发火。叶清芙就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什么时候想得起来告退了？偏偏又学不伦不类，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薛氏眼睁睁看着叶清芙走了，然后愣愣椅子上坐了半天都没说话。
叶清芙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去了叶清兰屋子里。
叶清兰正练琴，一抬头就见到叶清芙两眼红红站面前。瞧她那副样子，分明是受了极大委屈。
叶清兰一怔。下意识停住了手中动作，起身问道：“二姐，你这是怎么了？是谁骂你了？”其实，这句话问很多余。这个荷风院里，敢骂又常骂叶清芙人，除了薛氏还有谁？
“刚才母亲骂我了。”叶清芙一想起刚才情形。眼圈又红了：“她说我不争气，又说你教唆我。我一时气不过，就反驳了几句。”
短短两句话。已经足以让叶清兰猜到事情来龙去脉了。
叶清芙这一阵变化这么明显，薛氏不可能察觉不到。私下里喊叶清芙去问话并不奇怪。再一知道她是始作俑者，心里不生气才是怪事。换了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薛氏是心胸狭窄，只会恶意揣度她心思。绝不会以为她是出于好心……
薛氏反应很正常，叶清芙激烈反应却完全出乎她意料！
叶清兰看着叶清芙竭力忍着哭样子。心里涌起一阵暖流。顾惜玉维护她不奇怪，叶清宁护着她也是常有事，还有崔婉，遇事都会站她这一边。可她怎么也没先到，任『性』刁蛮小心眼又坏脾气叶清芙，竟然会为了她和薛氏顶嘴……
“二姐，你若是觉得委屈想哭，就哭一会儿好了。”叶清兰声音很温柔：“这么憋着，对身体可不好……”
话音未落，叶清芙就呜呜哭了，涕泪横流，还是一样毫无美感。甚至有一点点可笑。
可看着这样叶清芙，叶清兰心里却软不可思议。第一次主动搂住了叶清芙，低声安抚着：“好了，哭一会儿就不哭了啊！母亲一向疼你，偶尔骂你几句，你也别太放心上了……”
薛氏对庶女固然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可对自己亲生女儿倒是疼爱有加。别看薛氏平时骂叶清芙骂凶，可吃喝穿用哪一样都是紧着叶清芙先来。平日里总骂叶清芙，也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心理作怪！
叶清芙狠狠哭了一场过后，心里不满和委屈总算散了一些。
叶清兰低头看自己一眼，心里暗暗叹口气。刚做衣，才穿第一回。被叶清芙又是眼泪又是鼻涕抹了一通，简直狼狈不能看了……
叶清芙这才留意到叶清兰身上衣遭了殃，颇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身衣服你以后别穿了。我那儿有做还没上身衣服，还一身给你好了。”
以叶清芙一向小气『性』子来看，这个举止不可谓不大方了。
叶清兰耸耸肩，不以为意笑道：“不用了。衣服脏了洗一洗再穿就行了，扔了也太浪费了。”
叶清芙见叶清兰半点不介意，又是佩服又是羞愧。扪心自问，要是换了是自己，崭衣裙被人弄成这样，不发脾气才是怪事。可三妹却笑了笑半句都没数落她。比起三妹，她果然差远了……
叶清兰有意哄叶清芙高兴，笑着说道：“反正也没什么事，我们两个叫上大嫂，一起去园子里转转如何？”
“天天转园子，一点意思都没有。看来看去还是那些，都看腻了。”抱怨归抱怨，可叶清芙还是很高兴起来：“走，我们一起去喊大嫂。去园子里摘些鲜花回来，今天晚上泡个花瓣澡。”
一副兴致勃勃样子。若不是眼睛还红肿，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大哭过一场影子？
叶清兰抿唇轻笑。此时她忽然觉得，叶清芙就这么没心没肺也挺好。
郑敏也闲着无事，对这个提议自然赞成。她现也稍稍了解叶清芙脾气，虽然看出她哭过了一场，却也不多问。量说些愉又轻松话题。
叶清芙脾气来去也，被郑敏和叶清兰有意无意哄着，心情很就好了起来。兴冲冲一手拎着精致竹篮一手拿着剪刀，不一会儿就咔嚓咔嚓剪了满满一篮子鲜花。
叶清兰笑着给她取了个“采花大盗”绰号。逗叶清芙咯咯笑个不停，郑敏也掩嘴笑了起来。
玩闹累了，姑嫂三个就附近凉亭里坐下小憩片刻。
叶清芙忽来了一句：“大哥好像很久没回来了吧！”
郑敏笑容微敛，垂下眼睑，掩去眼中那一抹淡淡失落。
她嫁过来不满三个月，除了婚那几天之外，叶元洲一直都国子监里苦读。期间只回来过两次。每次都是匆匆回来，第二天就离开。别说是相处了，就连话也说不上几句。这一回隔久，叶元洲竟是一个多月都没回来了……
明明是该甜蜜亲密婚夫妻，可两人却比陌生人也好不了多少。
郑敏脸皮薄，这些类似闺怨话自然是说不出口。叶清芙又粗枝大叶，根本没留意郑敏些微异样，兀自说道：“大哥也真是，就算国子监课业再重，也不至于一个多月都不回来一次吧！就算不想回来看看我们，也该回来看看大嫂。都说婚燕尔，依我看，他根本就……”
叶清兰重重咳嗽了一声。
叶清芙一愣，反『射』『性』问道：“三妹，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咳这么厉害？”
叶清兰：“……”
事实证明，察言观『色』这种事情，真是要看天分。想通过训练让叶清芙变机灵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好叶清芙还没笨到家，叶清兰连连使眼『色』之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张口补救：“大嫂，我刚才说那些，可不是针对你。大哥绝不是因为不喜欢你才不肯回来！也不是为了躲你才故意留国子监……”
郑敏：“……”
叶清兰恨不得用针把叶清芙嘴给缝起来。有这么安慰人么？没看见郑敏都被说哭出来了吗？
“二姐，你不是要泡花瓣澡吗？只剪这一篮子花只怕不够，不如再去那边剪一些？”叶清兰暗示很强烈。
叶清芙再没眼『色』，也不至于连这么明显暗示都听不懂。一脸哀怨拎着篮子去了。她一点都想不通，刚才她到底是哪里说错了？为什么三妹一脸忍耐支开她？
……叶清兰同学，改造叶清芙道路还很漫长，请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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