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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表白
郑氏故意离开，自然是为了方便何氏和崔婉单独说话。\[四*库*书~小说网siksh\]
崔婧借口身子疲倦要回去休息也离开了。
叶清兰略一思忖，便冲叶清宁使了个眼色。叶清宁心领神会，立刻笑道：“我和十妹要回去练琴，先告退了。”
何氏自然没意见，笑着点了点头。
崔煜眼巴巴看着叶清兰，意图实是太明显了。若是有尾巴，大概此时早已经左右摇晃起来了。
叶清兰略一迟疑，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叶清宁已经抢着说道：“崔世兄会弹琴吗？不如到环翠阁里指教一曲如何？”
此时弹琴是件十分风雅事情，几乎所有贵族少年男女都懂一些。哪怕不懂，也要附庸风雅，绝不肯说自己不懂。
崔煜却是个例外。他书法上颇下过一些苦功，对音律却毫无造诣。闻言几乎反射性脱口而出：“可是，我不会弹琴。”
……
叶清宁几乎破功笑出声来。老天，崔煜也太老实了吧！亏得她苦心为他制造这么好相处机会！
叶清兰咬着嘴唇忍住笑，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忍心看崔煜一脸懊恼可怜相。
叶清宁咳嗽一声，又笑道：“不会也不要紧，听一听也无妨。”
崔煜用感激又感动眼神看着叶清宁，连连点头。
何氏也看不下去了，笑着说道：“好了，煜儿，你就跟着宁姐儿和兰姐儿去玩一会儿好了。”看他那副笨嘴笨舌样子，她这个做嫡母都觉得脸上火辣辣。
崔煜得了何氏允许，心里雀跃又欢喜，笑着应了一声，乖乖跟着叶清宁叶清兰往外走。不过，却并未跟太近，很守礼隔了两米远。
叶清宁时不时回头看崔煜一眼，然后冲叶清兰眨眨眼，笑暧昧极了：“十妹，人家特地为了你才到府里来，你这么不理人家不太好吧！”
叶清兰坚决不理会叶清宁打趣，也未回头看崔煜一眼。
说句实话，她不讨厌崔煜，有时候也觉得崔煜呆呆愣愣很可爱。可崔煜对她感情太直白太透明了，她想装傻充愣假装不懂都不行。既然她并未动心，还是和崔煜保持距离好……
到了环翠阁琴室里，叶清宁很自然坐了下来，双手按住琴弦，轻轻拨弄起来。
琴声欢动听，就像枝头百灵鸟歌唱，又似汩汩清泉冒出石臼，让人心情愉悦平和。
叶清兰听很专注，假装没留意崔煜时不时偷偷看她。
崔煜见叶清兰不肯搭理自己，心里有些失望。这么多天没见了，她一点都没想过他么？他可是天天都偷偷想她呢……
琴声戛然而止，叶清宁双手按琴弦上，笑吟吟问道：“崔世兄，你觉得这首曲子可还好听吗？”
崔煜根本就没认真听，闻言胡乱点了点头。
叶清宁笑有些促狭：“这首曲子，描述是少年向心仪少女表达爱慕情景。崔世兄真听懂了吗？”
崔煜羞窘红了脸，迅速看了叶清兰一眼，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
叶清兰悄悄瞪了叶清宁一眼。别闹了！
叶清宁却打定了主意要给两人制造独处机会，忽起身说道：“诶呀，我头发有些乱了，我这就回屋子里拾掇一下再来。十妹，麻烦你陪崔师兄先说说话了。”说着，便愉起身走了。
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她头发哪里乱了，根本就是成心想避开让自己和崔煜独处！叶清兰暗暗咬牙，瞪了叶清宁背影一眼。
以自己对她了解，几乎可以断定。她肯定会故意躲着不过来了……
崔煜却是精神一振，努力想话题：“十妹妹，这么多日子没见，你过还好吗？”
叶清兰礼貌浅笑：“多谢崔世兄挂念，我过还算不错。”
崔煜想了片刻，又挤出了一句：“你气色看起来比前些日子好多了。”原本有些苍白虚弱小脸，如今光洁可人白里透红，水灵极了。
叶清兰继续浅笑，却并不接话茬。
两人这么干巴巴对坐着，气氛既尴尬又微妙。崔煜虽然反应迟钝些，可也不至于连叶清兰刻意淡漠都看不出来。心里既觉得沮丧又有些难过。明明上次见面两人还有说有笑，可隔了两个月没见，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原本生疏淡漠。
自己笨嘴笨舌，既不懂说俏皮话又不会讨女孩子喜欢，也难怪十妹妹不肯理他了……
崔煜根本不懂得隐藏心思，所有心思都写了脸上。
叶清兰眼角余光留意到崔煜失落无措，忽然有种自己正欺负一个半大孩子错觉，心里陡然软了下来。
还有两个多月秋闱就开始了，崔煜这个时候应该专心温习准备秋闱，偏偏特地跟着何氏跑到了昌远伯府来。一片少年之思清晰可见。她这么冷淡疏远，他心里一定很难过。要是影响了读书情绪可就不好了……
想及此，叶清兰终于正眼看了过去，含笑问道：“崔世兄，你近来复习怎么样了？”
崔煜没想到叶清兰肯主动和他说话，清秀脸孔有些兴奋潮红，急急应道：“已经准备差不多了，你只管放心好了。”
……
她随口问问而已，有什么放心不放心！
叶清兰默默囧了一下，却顺着他话音问了下去：“这些日子国子监里课业一定很忙吧！”
一提到课业，崔煜说话顿时流利了不少：“确实很忙，不过，我还能勉强应付得来。夫子说了，只要我正常发挥不失手话，秋闱应该没问题。”他语气很自然随意，就像说“这茶味道不错”一样随意。
叶清兰哑然失笑，打趣道：“原来崔世兄课业这么厉害，真是失敬了。”
崔煜被打趣红了脸，期期艾艾说道：“十妹妹见笑了。其实，我天资平平，只是比别人勤奋一些罢了。”顿了顿，又说道：“父母族人都对我寄予厚望，我虽没有过人天分，也只能多付出些努力了。”
叶清兰很欣赏他谦虚和低调，笑着说道：“崔世兄不必如此自谦。既然夫子都这么说了，你这次秋闱一定要努力些，争取考个好名次。”
这样话崔煜不知听过多少，可从叶清兰口中说出来，却分外振奋。
崔煜激动连连点头：“我一定会努力，十妹妹等我好消息吧！”
……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别扭？她要等他好消息做什么？
叶清兰咳嗽一声，笑着说道：“若是考中了秋闱，就得准备来年春闱了吧！”
崔煜点了点头，老实应道：“嗯，春闱之前，我大概没什么时间休息了。”也没什么时间再来看你了。
崔煜心里默默想着，目光念念不舍落叶清兰光洁俏脸上。然后，一句深埋心底话忽冲口而出：“十妹妹，你等我几个月可好？”
……
饶是叶清兰善于应对各类突发状况，也被弄了个猝手不及，难得怔了一怔。
崔煜红着脸，鼓起勇气说道：“我知道说这些太过唐突了，可错过了今天，再想有这样单独说话机会是可遇不可求了。你……你若是不讨厌我，就等上几个月。等我考中了秋闱，过了春闱有了功名之后，再……再……”
后一句话，崔煜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脸孔涨通红，眼睛却闪着亮晶晶光芒。
叶清兰压根没想到羞涩腼腆崔煜竟有表白勇气，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回应了。
答应他？这当然不可能！她对他虽然有些好感，却远远没到两厢情愿地步。她绝不会轻易将终身就这么许出去。
拒绝他？似乎又有些残忍。这么一个单纯可爱少年鼓起了勇气向自己表白，若是就这么硬邦邦拒绝了，也太伤他心了。再说了，现正值他准备秋闱考试紧要关头，若是心情沮丧失意，难免会影响了科考。若是考场失利，就得再等三年……
叶清兰一向果断坚决，像这样左右为难犹豫不决几乎绝无仅有。反复权衡，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崔煜眼巴巴看着她，一脸忐忑和期待，一颗心不受控制扑腾乱跳起来。
半晌，叶清兰终于张口说道：“崔世兄，你心意我明白了。不过，我现不能给你答复。”
这算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崔煜愣愣看着眼前那张清丽少女面孔。她目光沉静柔和，神情镇定自然，本来有些暧昧和微妙事情她口中忽然变十分坦然：“终身大事，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私相授受，这个道理，崔世兄肯定也懂吧！”
这个拒绝，够委婉了吧！应该不会伤到少年脆弱自尊和心灵了吧！
叶清兰暗暗思忖着，仔细留意着崔煜神色变化。
孰料，崔煜一听这话竟然又红了脸，结结巴巴说道：“对不起，十妹妹，是我唐突冒昧了。我今天回去就和母亲说，等明年过了春闱，就登门来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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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崔鼓起勇气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