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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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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散去时,她还呆呆傻傻地看着那边久立曹玉臻,今儿这样事不是大家豪门酒宴中第一回,时有发生,每次后,都是让男子娶了女子,偶遇男子有了妻室,就纳为贵妾、良妾。这回,是曹玉臻娶胡香灵为妻。

    竹林深处,只余下崔珊与金钗主仆了,金钗低声道:“郡主,我们该回宴会了。”

    崔珊金钗搀扶下一步步地往南花园方向移去,过了月洞门就是女客小憩院子——绿柳苑。

    院子里探出一个丫头脑袋,冲院内打了个手势,很回到院中。

    “嬷嬷,今儿这事真是古怪得很?”

    “胡三小姐可不是省油灯,五年前那件凤钗事,也都是她干。”

    “咦,我听其他老人说过,说是很漂亮凤钗呢。怎么和胡三小姐有关?”

    院中嬷嬷便绘声绘色地将胡香灵如此讨好珊瑚郡主,实为偷取凤钗要嫁祸李碧菡小姐,从而挑拔珊瑚郡主与李碧菡反目,自己好代替李碧菡做珊瑚郡主朋友……

    说到详情处,竟跟亲眼得见一般。

    “这事儿,竟是嬷嬷亲见,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能说吗?珊瑚郡主心善,不知内情,自认说是和李小姐开玩笑,我若是出面反驳,那不就是打了珊瑚郡主脸面,珊瑚郡主可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损了她颜面呀。”

    一个丫头长叹一声:“珊瑚郡主真是可怜,她待胡三小姐那么好,就连今天这事,也都被人利用了。”

    青嬷嬷满是诧色:“你这丫头,你知道什么呢?胡三小姐会利用珊瑚郡主?”

    “是真。嬷嬷,你要信我,我说是真。你们不知道吧,我和胡三小姐身边大丫头春燕可是好姐妹,又是同乡,是她今儿悄悄告诉我。

    一早啊,胡三小姐就有了主意,哄了珊瑚郡主去北花园门口瞧皇城六公子,然后为自己谋划,就连那个故意用茶水泼了曹公子小厮都是胡三小姐买通。她可真有意思,还是用珊瑚郡主赏她手镯买通了那小厮。

    胡三小姐知道珊瑚郡主那边看,自己早早地就约了静王府四公子。她骗四公子说,要把自己青春貌美庶妹胡四姐儿给四公子为妾,四公子本就是好色之人,哪有不乐意,就陪着她演了出戏。估摸着曹公子要到青竹苑,装出被四公子非礼样子,一边跑、一边呼救。

    唉……曹公子虽是皇城出名才子,他哪里知道胡三小姐手段,这不就上当了。她趁着曹公子不备,偷拿了玉佩。说成是订情信物。唉,我说哪有这么容易得手,原来是惯偷了。当年不过才十岁,就能成功从珊瑚郡主头上拿走凤钗……”

    另一个略微沙哑声音道:“我说今儿她怎么对珊瑚郡主那么好?原来一开始就打上主意了。”

    “她不把郡主支开,万一坏了绝妙计划,她还能如愿意嫁给皇城第一佳公子么?就凭他,一个小小六品官员女儿?”

    “珊瑚郡主心地这么好。可也太可怜了,被人利用算。还被人当傻瓜一样耍。”

    青嬷嬷长长地叹息一声:“郡主心地善良,根本斗不过胡三小姐。我们叹息又有什么用,我可告诫你们:今儿这话说说便罢了,可不得传扬出去。”

    立院墙外崔珊听到这些,联想到前前后后怪异,只气得咬牙切齿,金钗脸色越发苍白起来,低低地道:“真是可恶!她连郡主和我都一并利用,还用郡主送她镯子去买通小厮!太过分!”

    崔珊泪眼朦胧,固执地不让泪水流下来,问:“金钗,我是不是真很傻,竟然养虎为患?”

    “郡主,是胡香灵太狡猾了。”

    “走,我要去找李碧菡,我要问清楚,当年那只凤钗到底是不是她拿。”

    主仆二人进了南花园,太太、小姐们正聚草坪中央围帐内,坐大伞低下,有喝果子酒,有吃糕点,还有饮茶,好不热闹。

    崔珊扫了一眼,将六七张桌案都看过了,也未瞧见李碧菡影子,只看到李夫人正与江家大奶奶坐一桌上,几个人有说有笑。领了金钗走近,道:“李夫人,碧菡呢?”

    李夫人指了指方向,道:“好像那边凉亭里。”

    虞氏陪着大公主,一边坐陪还有小三奶奶,几个人都闲聊着,还议论着今儿发生右相府里关于玉佩事。

    崔珊出了围帐,一抬头就看到那头凉亭:里面坐了七八位小姐,簇拥着那袭亮缎胭脂锦年轻妇人,衣锦日光照耀下光泽渐变,红光闪闪,金丝熠熠,夏日骄阳似灼痛人眼。朝凤髻,金步摇无风亦晃,琉璃珠以点青鬓,眉心处五瓣翠钿晶点闪闪、清别致。

    这人,不是六公主还有谁?

    进了跟前,才发现六公主身边坐着素妍,之前不觉,崔珊此刻一怔,几年没见,江素妍竟出落得这样好看,就连过往被她忽视李碧菡也成了一个美人儿。七位小姐环坐亭中,听六公主说话,说都是些她听来趣闻、轶事。

    “拜见六姨母!”

    六公主瞧了一眼:“不是陪着你母亲么?怎来瞧我了?”

    崔珊笑道:“我是来找碧菡,有话想和她说。”

    李碧菡一脸错愕,早五年发生凤钗事后,崔珊就对她不冷不热,之后不疏不亲,慢慢两个人也就淡了。但他舅父依旧与大公主做生意,遇到好东西,还是去拜见大公主。

    崔珊道:“碧菡,我们走走吧!”

    李碧菡不想去,六公主讲故事很好听,而素妍也讲自己下山后路上见闻,还有她小时候跟着朱武先生游历时见闻,这是她们这些小姐从未听说,又有趣又不乏味,还长见识。

    碧菡对六公主欠了欠身,低声对素妍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你去吧!”

    六公主继续讲着趣事儿,多是她从六驸马那里听来,还有一些是她从书里看来,偶尔柳飞飞也会插嘴讲上一个,其他闺阁小姐亦都成了听众,只一旁静静地听着,觉得她们讲事既遥远又乐。

    一个活泼可爱小孩子就过来了,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姑姑,昨儿你可答应过我,要陪我玩,走,陪我玩去!”

    却是江传礼依照昨儿约定来寻她了。

    素妍此刻正兴致上,她没想到六公主原是这样不同,今天也过得一点都不闷。她起身走近江传礼,低声道:“挺好玩,我听六公主讲趣事呢,你也来听听!对不起,对不起,是姑姑失言了,原以为闷得紧,原来并不算闷。礼儿乖,你也进来听听,一会儿姑姑给你讲故事……”

    素妍带了江传礼进亭子,服侍丫头填了只绣杌。

    江传礼听六公主讲完,接着就是素妍讲了,“其实这世上有许多高人,一些像朱大先生这样大家还隐于山野。”

    江传礼插嘴道:“我知道,我知道!就像是附庸山人,他画就不比朱大先生差,但因不慕名利,隐于山野,当今天下只知朱先生,却不知附庸山人。”

    素妍欲止已经来不及了,柳飞飞心里暗叫:今儿一整天,素妍未提其他,为就是能保住画作。

    六公主问:“附庸山人是谁?”

    素妍笑道:“一个世外高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擅丹青。”

    “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朱大先生厉害人物?”六公主一脸不信。

    素妍咬了咬唇。

    江传礼大声道:“他是我姑姑学艺时长辈,我姑姑那儿有他画,画得好极了,那些日子……”素妍伸手一把捂住江传礼嘴,这孩子不是挺早熟,这会子怎么老给她捅漏子,“六公主,我那儿收有他画作,一会儿让我师妹取来给你瞧。”

    素妍脑子里过了一圈,唤来柳飞飞:“师妹,你去我房里,把那幅《峨眉雨图》取来。”

    柳飞飞应声,知道江传礼给素妍惹事了,笑道:“传礼,跟柳姑姑一块去,走!”不管他乐不乐意,柳飞飞拽住小手再说,将半是不甘,半是跟着孩子给扯出了凉亭。

    柳飞飞走了一截,这才弯腰与江传礼说教起来:“你这孩子,那些画可是你姑姑宝贝,件件都价值不菲,这会儿你姑姑又该心疼了,六公主亦是爱字画人,拿了出来,还能再放回去吗?”

    “为什么不能放回去?那是我姑姑。”

    “你傻呀!如果六公主瞧上了那东西,指定会说喜欢,到那时,你姑姑还好意思说不给吗?就只好忍痛给她了。”

    江传礼低垂着头,怎么就闯祸了。

    柳飞飞笑道:“再宝贝东西,对你姑姑和我来说,你才是宝贝。去吧,回凉亭陪你姑姑了,小孩子听着就行,可别再插嘴了。”

    江传礼很是纠结啊,他就说了两句实话,结果她姑姑宝贝要成别人了,重折回凉亭,路上已经想明白了,自己不再随便插嘴就是。

    素妍问:“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