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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扶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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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陈青云来到雨神县的时候,s省新闻出版局的局务会也在讨论挂职锻炼的干部人选。

    最初传达省委关于选派干部下乡挂职锻炼的文件时,局机关的青年干部纷纷找局领导提出申请,但是昨天晚上,这些提出要求的青年干部又全部撒回自己的申请。原因只有一个,新闻出版局的挂职乡镇已经确定,那这是泉湖市雨神县的红杉乡。文件明确规定:副主任科员下乡挂职,任红杉乡党委副书记、如果是科员下乡挂职,任科技副乡长。

    红杉乡,从蓉城过去,有两条省道或国道可选择,但无论哪条道,开车都得二十多个小时,这还是没有堵车的情况。如果从蓉城经壶山过安平市,直线距离近了一半,但壶山的道路更是难走,也许所花的时间会更长。

    如果是在泉湖市周边的乡镇,要求挂职的人就多了,跑到红杉乡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去挂职,还不如留在局机关多呆两年,同样有升职的机会。

    凡景清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因为在此之前,几乎每个副手、每个处室长都向他推荐过人选,但是今天的会议却很诡异,所有的人都放弃了推荐的权利,由局长定夺。

    作为官场老麻雀,凡景清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心想:放我的鸽子,不着急,有你们好受的。

    “各位都谈谈吧,你们不是有些想法吗?我们是民+主集中制,没有民+主怎么集中呀?”凡景清有点不善地说,言下之意,有好处就抢、有麻烦就躲,没那么大好事。

    简雍与刘莲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各处室的负责人也都缄口不言。

    周川本想等别人有了推荐再发言,此时容不得他犹豫,因为他是常务副局长,该他说话了。

    “我推荐陈青云同志,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青年干部,值得培养。”推荐陈青云是他的本意,所以周川理直气壮。如果别人有推荐在先,他得详细说说推荐陈青云的理由。

    简雍赶紧跟上:“我也推荐陈青云同志。”他的理由比周川更充分,好像早就有这个准备。

    接下来刘莲、丁丽平、曾争等人都推荐陈青云,所有的意见高度一致,倒出乎凡景清的意料,但他真正感谢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周川。

    凡景清以为会有人向陈青云通报这次会议的内容,等了三四天,也没有等到陈青云的消息,他按捺不住了,拨通陈青云的电话,却是关机,再拨莫皎的电话,通了。

    “莫部长,你们在哪呢?我找陈青云同志,他却关机,你与他在一块吗?”凡景清语气柔和地问道。

    “姚琼部长正在与他谈话,一会名超书记还要见他,所以他关机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告吗?”莫皎好不容易向姚琼解释清楚陈青云的事情,对凡景清满肚子意见:自己的部下有些什么身份都不清楚,这个局长当得也窝囊。所以他的语气就显得生硬。

    凡景清莫名其妙:平常这个莫皎不是这样的呀,今天吃枪药了。但他不敢生气呀:“那我就不打扰了,等他回局机关再与他商量吧。”

    这下凡景清抓瞎了:省委组织部长和省委书记两大巨头找他谈话,这会是什么情况呢?

    姚琼与陈青云谈的很简单,只是问了他的基本情况。因为后面有阳书记,她也无法表态。但陈青云淡定的神态,令她很是吃惊:这哪像个一般干部,分明比一般的厅长们还牛。厅长们见到她,谁不恭恭敬敬,而他却无视她的气场和官威。

    “我们走吧,名超书记应该有空了。”姚琼看看手表,带着陈青云向中间的主楼走去。

    省委大院的核心区只有五栋楼,分别是办公厅、组织部、宣传部、纪委和政法委各占一栋,常委楼在核心区的后面,另有一个独立的小院。

    陈青云随着姚琼来到小院前,尽管有姚琼带领,武警战士同样要求陈青云办理了登记手续。

    阳名超书记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眼睑有些浮肿,那厚重的气场和压力,使陈青云感觉有些呼吸急促,他急忙施展阴阳离合望气术,很快恢复平静,令阳名超和姚琼非常吃惊。

    陈青云却有另一种发现:阳名超有糖尿病和肾病综合症;姚琼有乳腺小叶增生。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小陈,你很令我吃惊呀,太年轻了,出乎我的意料。”阳名超的话如同三月的春风,令陈青云感觉很舒服。

    “谢谢阳书记的夸奖。”陈青云中规中矩地回答。

    陈青云的回答在阳名超的意料之中,他按照自己的思路说着:“小陈虽然年轻,却对s省的工作贡献很大,要这样的闯劲才能取得更大的成绩。你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想法?”阳名超抛出了一个绣球。

    如果按照正常的思路,陈青云应该回答:“服从领导安排。”阳名超就顺势将陈青云收到自己帐下。

    现在陈青云的回答却是:“我想去基层。”

    简单的一句话,透露出非常不简单的信息,阳名超感觉到这个年轻人肯定有着不简单的故事,假如给他机会,也许会有翱翔九天的那一日。

    到了阳名超这样的层次,他不会去了解陈青云身后的故事,就算他曾经动心过。

    “好,我支持你,希望你更好地为民办实事。”阳名超发自内心地说道。

    觐见应该结束了,姚琼领着陈青云出去,随后又返回阳名超的办公室:“名超书记,你看这孩子?”

    阳名超毫不犹豫地说:“姚部长,今天的会见很好。对于这个孩子,我送你两句话:高度关注、顺其自然。”

    包括方正泰、邝春明在内,好几个省部级高官向陈青云伸出过橄榄枝,但陈青云毫不犹豫地按照叶重的安排来到s省。现在的他,面对阳名超伸出的橄榄枝,他再一次按照自己的思路,勇敢地向前走去。

    此时他想的是:忘了说他们俩人的身体情况。

    “罗曼,你们走了吗?”出了省委大院,陈青云马上给罗曼打电话,他答应了罗曼,陪她去雨神,王菲也会同去。

    罗曼生气地说:“在你家呢,竟敢关机,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状况了呢。快回来吧,我们马上出发,不然今晚就赶不到雨神县了。”

    徐达军和方钦亮等到晚上九点,客人才姗姗而来。这次是沙紫开车,用的是分公司的一部新购置的陆地巡洋舰。当然,叶飞带着罗曼的几个同事已经提前出发,却几乎是同时到达雨神县城。

    陆地巡洋舰正好适合雨神的山路,方钦亮绕着刚开进院子的这个巨无霸,羡慕的神情表露无遗:“青云,你从哪里弄来这样一台牛车,太捧了。”

    “送你一台如何?” 陈青云戏谑地说道。

    方钦亮马上扣住他的话:“我接受了,什么时候找你提车,可别让我望穿秋水。”

    陈青云急道:“我开玩笑的呢,你当真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在反悔已经无效了,你要是不给我车、或者说,半年之内没见到你的车,看我不把你的事情全给你抖落出来。”方钦亮恶狠狠地说。

    陈青云心想,我这是犯贱呢:“你无赖,不知道向政府写报告吗?向我一个穷书生伸手,不感觉害臊?”

    徐达军在旁边说:“钦亮,别逗了,走吧,叶部长在招待所恐怕等急了。”

    方钦亮轻声嘟噜着:“你以为我开玩笑,不给我车,看我怎么玩你。”

    “徐书记,我还有两个朋友,可以一同进去吗?”陈青云拉住徐达军。

    徐达军装做不满地说:“青云,你见外了。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吗?快请他们来吧。”

    陈青云将站在大树下的于春辉和江秋水拉过来,给双方介绍,徐达军早就关注江秋水了,只是没有把召见人的事情安排进日程。江秋水年轻、学历高、工作能力强,完全符合重点培养的条件。只是在他来雨神之前,江秋水已经是环保局的副局长,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实职副科领导,在雨神县也不多见。在没有弄清楚江秋水的立场之前,徐达军也不想轻易找他谈话。

    至于于春辉,夫妻俩都是雨神一中的高三年级班主任,在雨神教育界也小有名气,叶飞也多次提到过此人,算是徐达军襄中的备用人才。

    作为县委书记,没有自己的班底,想在雨神干出一番事业,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现在可好,陈青云直接就将俩人送到自己面前,还是作为朋友给自己介绍,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徐达军心情畅快极了。

    徐达军高兴地说:“于老师、江局长,你们真有本事,结识了这么一位朋友。行,以后你们就是我的朋友了。走吧,我们好好喝一顿。”

    于春辉和江秋水听到陈青云要他们在县委大院等候,七点的时候就到了,早已是饥肠辘辘 ,此时见到徐达军,却把饥饿的事情扔出老远,沉浸在结交徐达军的兴奋之中。他们俩人都是雨神县较为突出的知识分子,对地方上只知逢迎上司、只顾自己荷包装满,不思地方发展、不顾大众疾苦的官员很厌恶,同时又感叹生不逢时。

    雨神的官场如同华夏大地官场的缩影,县委与县政府不停地发生碰撞。县长蒋再良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干部,从基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提拔了不少干部、培养了不少亲信,将县政府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

    徐达军和叶飞、方钦亮等人是空降的领导,在本地没有根基,却基本上掌握了干部任免的权力,只是本地的干部比较抱团,徐达军要施展手脚,制肘的因素不少,具体的事务在县政府那边基本上难以行得通。这次办学扫盲,如果不是借助“三讲”的东风,徐达军还真难以实施。

    而陈青云更加没有料到,他也很快就要进+入这个旋涡,并且差点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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