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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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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二十,舒宜尔哈收到章佳海若一封信,是她姐姐海薇捎过来的,海薇今年十四,需要进京参选,她阿玛不能回京,只有她额娘带着她回来了,仍是住进章佳家大宅里。

    舒宜尔哈这几年和海若的通信就没断过,平均每个月有一封信,这回舒宜尔哈等了一个多月没见到信,还疑惑怎么回事呢,章佳家就派人过来,不但带来信件,还有些海若给舒宜尔哈准备的特产小玩意等物,来人是海若身边的嬷嬷,舒宜尔哈也认识,拉着她问了不少海若在那边的情况,那嬷嬷说:“劳富察格格关心,我们家格格好着呢,每天读书练字,帮着太太管家,我们太太给她请了个女夫子教授琴棋书画,格格还说,等她回京,要跟富察格格和李格格几人比试比试呢,格格每日都快快活活的,就是时常想念您几位……”

    听起来海若确实过得不错,舒宜尔哈也替她高兴,对那嬷嬷说:“知道姐姐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姐姐不在京里,还记挂着我们,我们何尝不挂念她呢!我这儿也有些给姐姐的礼物,等你们走的时候帮我带给姐姐,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嬷嬷忙应下了,舒宜尔哈又跟她寒暄几句,才客客气气把她送了出去。

    舒宜尔哈对选秀并不关心,只是今年因为有景顾勒的媳妇人选,她才多了几分关注,没到大选之年,京里的绸缎首饰和胭脂水粉卖的都特别好,总有许多人家期望通过选秀得到荣华富贵,愿意花钱的人比比皆是,连舒宜尔哈的胭脂铺都乘着这股东风,销量增加十几个百分点,拿到石中玉送进来的银子,舒宜尔哈觉得,选秀还真是好事来着,最起码能让她多赚钱。

    不过今年注定不大顺畅,就在京里许多人家准备选秀事宜时,四月初六,平阳府地震,受灾州县有二三十个,死伤无数,四月初七,京城下起大雨,数日未歇。

    因为有灾,朝堂上一连数日都不安宁,不过这种国家大事自有皇帝跟王公大臣们发愁,舒宜尔哈家并没有受多少影响,只是跟着气氛俭省些许,毕竟遇到大灾,连宫里的宴饮游乐都会取消,嫔妃们都会打扮的朴素些,底下人自然要跟着效仿。

    在这种情况下,有大臣上奏皇帝,希望选秀暂停,又有人出头反对,称宗室适龄子弟众多,若是等到三年之后,未免年纪太多云云,这些人争吵几日,皇帝最后下旨选秀推后一个月,由原定的五月初八推到六月十六,才算是有个定案。

    等到事情平定下来之后,京里才又热闹起来,虽然为了不碍上面的眼,不好大张旗鼓的置办参选的衣服首饰之物,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悄悄进行,该准备的一样也没少,甚至因为不知道别人家情况如何,还都比往年准备的更多了些。

    钮祜禄家也随大流准备了些,而她家前期的准备也见了成效,钮祜禄氏通过初选,在复选时顺利落选,婚配权落回钮祜禄家手上,她家暗自称愿不提,舒宜尔哈家也是欢喜不已,西林觉罗氏按捺住雀跃心情,一直等到选秀落幕后才找人到钮祜禄家提亲。

    这门亲事原是两家都有默契的结果,钮祜禄家也不拿乔,痛快的应允了,请了人看了日子,定在八月十九小定,婚期则依照钮祜禄家的意思,定在次年秋天,中间留有一年多时间给钮祜禄家,既能让钮祜禄氏多跟父母亲近一年,也是方便他们准备嫁妆。

    其实不单钮祜禄家要准备,富察家同样也要准备,景顾勒现在住的院子并不大,跟舒宜尔哈的海棠院一样的格局,三间北房,左右厢房各三间,他一个人住是挺宽裕,若是加上钮祜禄氏和她的丫鬟婆子,挤在一个小院里难免有些小家子气,别的不说,就说钮祜禄氏进门,按照现在的房舍,陪送的家具都放不下,何况景顾勒还是嫡长子,住的地方更是马虎不得。

    额尔赫决定把家里重新改建,他本来是想把左右的房舍都买下来,只是右边那家不肯卖,因而只买到了左边的,那房屋跟富察家一样是四进,不过没有跨院,额尔赫找人规划一番,就在家里动起土来,首先要改的就是景顾勒的房舍,把他的院子跟后面景顾吉的院子合二为一,这样一来,景顾吉固然要换地方,住在她后面的舒宜尔哈也不得安宁。

    额尔赫见家里乱的不行,连老太太都受了影响,他干脆把一家人都送到昌平的温泉庄子上,只有西林觉罗氏留在家里照顾他。

    舒宜尔哈挺高兴的,她家的温泉庄子买了好几年,可惜她一次没来过,每到冬天,家里总有这样那样的事,额尔赫和西林觉罗氏脱不开身,老太太懒得动,她一个人是别想在外面住的,遗憾好些时候了,如今能得偿所愿,她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

    额尔赫把人送到地方就走了,留下景顾吉保护一家子女眷,别看景顾吉年纪不大,人家武力值可是很不错的,他四书五经一般,练武上颇有天分,早就准备考武举了,再带上一帮家丁护院,额尔赫对他倒挺放心,何况这地方也民风还算淳朴,也就有个把地痞流氓,那些人也不是傻子,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安全系数还是很有保障的。

    外头的安全等事是景顾吉负责,里面女眷的安顿则是舒宜尔哈的责任,老太太年纪大了,西林觉罗氏不想让她操劳,而两位姨娘又没资格,这事儿自然就落在舒宜尔哈头上,她先扶着老太太到最好最清幽的院子里,把老太太安顿好之后,又让人收拾景顾吉的住所,白姨娘和顾姨娘各分了一个小院,丰宜尔哈和莫德里就跟着各自亲娘,舒宜尔哈则带着景额住在离老太太最近的院子里。

    庄子上原本就有人看守打扫,舒宜尔哈一行人要来,都是提前通知过的,房舍大致都清理的干干净净,每个人身边又都带的有用惯的丫鬟婆子,要舒宜尔哈操心的地方并没多少,她忙了小半个时辰,就把所有人安排妥当,看到庄子上原来的人也都勤勉老实,心中暗自满意。

    如今正式秋高气爽,白天还有些热气,到了晚上就开始凉了,舒宜尔哈每隔一天都要陪老太太泡会儿温泉,她知道多泡温泉对老年人有好处,只是老太太对此不感兴趣,她不提,老太太根本不想入水,没办法,她只好隔一天就来一趟,也不敢天天来,怕老太太烦,更不敢泡的太久,担心老太太受不住,颇有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不过老太太对她这番孝心倒是挺受用的,她老人家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舒宜尔哈的心思,所以她明明不喜欢,看在孙女的孝心上,也勉强自己跟着下水,谁知半个月下来,她觉得身体轻快不少,不像以前那么困乏,夜里睡觉也更香了点,她才知道泡温泉确实对身体好,心里也不再抗拒,开始不用舒宜尔哈催,也会自动自觉泡一会儿。

    景顾吉是个爱跟风的,他见家里几个女人温泉泡多了,个个脸色红润的,自己就恨不得天天钻水里,舒宜尔哈却记得以前看书上有写,温泉泡的太频繁时间太久,会影响精子的数量和质量,甚至会造成不孕,她可不想自己哥哥有这个毛病,但是又不能明说,只能想别的借口,好在景顾吉最听舒宜尔哈的劝,即便她说的不明不白,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但她说了泡多了不好,景顾吉就减少次数,每隔四五天才泡一次,每次不过半个时辰,舒宜尔哈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