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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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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嫤转身,诧异地盯着他。

    她下意识往他身后看去,空无一人,“我阿娘呢?”

    没想到会是他,她以为殷岁晴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进来的,登时有些慌乱,想要穿鞋走下床榻。

    江衡好不容易见她一面,什么也不能让她这么走了。他两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俯身把她圈在美人榻和身体之间,低头凝视她的小脸,渴望道:“叫叫,别走,跟本王话。”

    陶嫤不看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阿娘为何让你进来了?”

    小姑娘语气有些难过,活脱脱被人背叛了似的。她这会儿还不大想见他,更不想跟他回去,她昨天明明得很清楚了,她想跟他分开几天,谁知道他今早就跟过来了?陶嫤有点生气。

    江衡磨蹭了下她的侧脸,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我求她让我见的你的。”

    陶嫤不话,抬头推他的大脑袋,不让他碰自己。

    推了半天没推动,就觉得江衡热热的呼吸洒在脖子上,“跟我回家吧,好宝贝儿。”

    陶嫤反驳:“我不是你的好宝贝。”

    “是,你是。”江衡心疼极了,抱住她坐在榻上,跟她额头对着额头,鼻子对着鼻子,一字一句道:“叫叫是本王的宝贝。”

    陶嫤鼻子蓦地有点泛酸,她眨了眨眼睛,强忍着没流泪,“哪有人总欺负自己的宝贝的?你骗人。”

    见她之前有再多的困苦磨难,这会都不重要了。江衡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握着她的小手不住捶打自己,“那你打我好么?怎么样才能原谅本王,我真的错了。这两天想你想得厉害,你若是不跟我回去,王府有什么意思?”

    他让她打,她才不打呢,打了他就能舒坦了,那多便宜他啊?

    陶嫤缩回手,想要离开他身上,“我要去找阿娘。”

    然而江衡不让她去,紧紧抱住她的腰,顾忌着她身上有伤,又不敢太用力,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别走,叫叫别走,再听我几句话。”

    陶嫤停下来看他,清澈的杏仁眼一眨不眨,那表情俨然在,你吧,我就这样听着。

    对上这双眼睛,江衡莫名地有些紧张,接下来话很重要,是他酝酿了一天一夜的。

    他的手擅自跟她十指相扣,想了一会儿道:“那天我替你入宫送东西,见到周溥,跟他了几句话。他告诉我,你们是一类人,叫叫,什么一类人?本王当时想了很多,却想不通。你跟他有我不知道的秘密,让我很不安心。”

    陶嫤僵了僵,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没想到周溥居然会跟他这个。

    难道要告诉江衡,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么?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江衡又道:“这两天我想清楚了,即便你跟他有关系又能如何,你已经嫁给本王了,从此便是我的人。只要我不松手,他永远都不会得逞。”

    陶嫤眨了眨眼睛,开始听不懂他在什么。

    她抬头看他,莫名其妙地:“周大夫跟我什么关系?你在想什么,我们之间正常得很。”

    江衡停下来看她,难道这只小不点根本不知道?

    他顿了顿,“本王以为……”

    陶嫤从他腿上跳下来,左手甩了甩,没能甩开他:“你以为我跟他私通么?你居然这么想我。”

    到气愤的时候,她脸色忽地发白,蹲下来短促地呼吸,被他握住的左手不停地颤抖。江衡吓坏了,忙把她抱起来放到榻上,轻声哄她:“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怕你离开我……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叫叫别生气,你怎么罚我骂我都可以,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哄了一会儿,她才渐渐平静下来,蜷缩成一团侧躺着,双目紧闭,紧紧咬着下唇不话。

    江衡既心疼,又庆幸她不知道周溥的心思,这姑娘迟钝点也好,他慢慢哄着就行了,让别人连哄都没机会哄。他从后面搂住她的腰,面前是她乌黑缜密的青丝,“是我糊涂,叫叫,跟我回家吧。”

    她不回应,他腆着脸又叫了一句:“宝贝儿?”

    陶嫤掐了一下他的手,“别碰我。”

    话开之后,两人的关系总算缓和了点,不再如一开始那般僵硬。江衡非但不松手,还在她耳朵上亲了亲,“叫叫。”

    半响,陶嫤嗯了一声。

    他又叫一声:“叫叫……”

    这回陶嫤干脆不回应了。

    他连着叫了三声,忽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抵着她的额头问道:“你还讨厌本王么?”

    他对她讨厌他的事耿耿于怀,昨天一整天都寝食难安,真怕因为这回事,她真讨厌他了。如今见她有原谅他的趋势,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她。

    陶嫤移开眼珠子,不看他,“讨厌啊。”

    江衡又气又笑,低头想咬住她的樱唇,却被她提前拿手挡住了。他盯着她圆溜溜的杏眼又问了一此:“真的讨厌我吗?”

    她点点头,瓮瓮的声音从手背传出:“讨厌你,最讨厌你。”

    江衡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吻在她的手背上,“可是我喜欢你,最喜欢你。”

    陶嫤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近得连他的眼睫毛都能数清楚,她想伸手摸了摸,后来忍住了,“那你还去酒楼喝花酒。”

    江衡一滞,这个帽子扣得着实有点冤枉,“叫叫,我没有喝花酒。”

    她不管,“反正有姑娘。”

    肯追究,就代表她在乎他,江衡抑郁了两天的心情总算有所好转,“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去,也绝对不碰其他女人。”

    陶嫤这次很诚实,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不喜欢。”

    江衡:“那我以后再也不去了。以后都听你的,你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让我去哪里,我就不去。”

    陶嫤被他抱得有点紧,他就跟个大狗一样,双手双腿紧紧地缠着她,把她整个人罩在身下。但是并不难受,陶嫤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了。

    过了很久,陶嫤瑟缩了下,小声地问:“那你以后……”

    江衡几乎立即就知道她指什么,悔恨不已,连连保证:“没有以后,我们昨天过了,我要是再伤害你一次,就任凭你处置。”

    陶嫤想起来了,他确实过这话,不过那时候她太生气,于是让他下马车了。

    她在想要怎么处置他才解气,还没想好,他就凑过来问道:“还疼不疼?”

    那个地方太私密,她别开头,了一个疼字。

    江衡亲了亲她的脸颊,“我们回家好好养伤,留在这里会给瑜郡王添麻烦,先跟我回家。”

    真是三句话离不开带她回家,他就是害怕她一去不回了,担心她离开他。只有把她哄回家了,才觉得安心。

    谁知明明到了这一步,她还是撑着一口气,“我不回去,我跟阿娘好了要回国公府的。”

    江衡很挫败,“叫叫……”

    她扒拉了两下,从他身子底下钻出来,“我就去住几天,你别总缠着我。”

    江衡起身,坐在塌沿上看她,“我不缠着你缠着谁?”

    陶嫤想了想,好像他缠着谁,她都会不高兴。但是又不好意思出让他缠着她这种话,于是转过身,快速往外走。

    她的脚小,腿又没他长,没走两步便被他追上了,“跟本王回家,我就不缠着你。”

    陶嫤绕过他往外走,“不要。”

    江衡抓住她的手,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回也行,那我就跟你一起去楚国公府。”

    陶嫤偏头看他,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看着看着,她抿起唇,圆圆的杏仁眼有了笑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魏王舅舅是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呢。”

    江衡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爱怜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那是因为你没好好在乎我。”

    陶嫤收起笑意,不赞同地哼了一声,踅身继续往外走。

    *

    刚出正室,没走两步,便见殷岁晴神色慌张地走了过来,“叫叫,叫叫,快跟我来!”

    很少见她有这么失态的时候,陶嫤立即紧张起来,“阿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拽住陶嫤的手便往外走,顾不得跟她多解释,“你外公心疾发作了,听很严重,你快随我去看看。”

    听外公出事,陶嫤立即打碟起精神,跟在殷岁晴身后往外走。

    瑜郡王和马车都在门口等着,陶嫤伤没全好,走起来还是有些吃力。江衡看出来后,从后面打横抱起她:“我带你过去。”

    殷岁晴转头看了看他,没什么。

    陶嫤攀住他的脖子,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很快,生怕他们去得晚了,会赶不上一样。她跟外公一样的毛病,有时候会心口遽然疼痛,有时候会喘不上气,但是外公活了这么多年,每一次都挺过来了,她希望这一次跟以前一样,外公也能平平安安地。

    一边想着,一边紧紧抓着江衡的衣服,身躯轻颤。

    江衡感觉到了,抱着她安抚:“别怕,楚国公会没事的。”

    她嗯一声,被他抱着来到门口,放到马车上。

    她跟殷岁晴还有两个丫鬟坐在马车里,瑜郡王、段淳和江衡骑马走在外面,一起往楚国公府赶去。

    因为殷岁晴催促过,车夫不敢磨蹭,赶得比以往都快,提早一刻钟来到楚国公府的门口。

    听婢仆楚国公已经被送回院里了,目下正在由大夫看诊,陶嫤的几个舅舅也都在跟前候着。殷岁晴带着陶嫤赶了过去,来到殷如的房间后,她扫一眼内室,忙问殷镇清:“阿爹怎么样?”

    方才正是殷镇清让人给她送的消息,闻言不无愁苦道:“没见他动过这么大的怒,回来之后便气昏了过去。方才大夫给看过了,又喂了一碗药,索性救得及时,这才没出什么大事。”

    殷岁晴敏锐地抓住重点,“动什么怒?为何动怒?”

    殷镇清顿了顿,看向门口站着的江衡。

    今早上朝他也在场,知道是什么原因。

    皇上最近宠爱宁嫔,简直宠得没了边儿,整日沉溺在温柔乡之中,连早朝都连着好几天没上。今日更是,一干大臣在殿里等了大半个时辰,却等来一句:“皇上身体抱恙,诸位大臣没事就散了罢。”

    怎么会没事?

    南边一带水涝严重,淹没了好几个镇子,就等着朝廷的赈济呢。几位大臣急得团团转,却见不到皇上一面,甚至连上了折子他都不看。非但如此,听皇上最近沉迷炼丹之术,想要长生不死,与天同寿。人到了一定年纪,难免会惧怕死这样一个字,但是他却非要炼什么长生不死术,这就着实让人生气了。

    楚国公和其他几位大臣得知后,连连骂了好几声胡闹,气得七窍生烟,一回到府里便心疾发作了。

    殷镇清看一眼江衡,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此事,毕竟他跟陶嫤新婚燕尔,在朝告假两个月,这几日都是陪着陶嫤的。于是他不确定要不要跟他:“是因为朝廷的事……”

    江衡蹙眉,猜到什么。

    他虽然在府上,但是对朝中情况有所掌握,而且上一次带着将军入宫,皇上叫他过去时,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